次日一大早,荼悠就打发了木梓和月半,自己偷偷溜了出去,趁着街道人少,赶紧摸到了刑部。
至于家里……
反正平时也没人找她,她已经留了条子让木梓和月半说她最近不大舒服,若有人来,就说不见客。
“这么早。”长孙信等在门口,见荼悠来了,换上一副极具亲和力的笑容,迎了上去。
荼悠当然不会认为他真的这么有亲和力,她走上去恭敬施礼,然后随着长孙信走了进去。
两人再出来时,走在后面的荼悠已经是一副普通衙役的装扮,少女还没怎么发育的身材怎么看都像是一块板子,倒是很合适这装扮,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秀的小跟班。
“窦大人已经在茶肆等咱们了。”长孙信上下打量了荼悠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刑部,在前面带路,前往茶肆。
刑部的人通常都会在一间固定的茶肆用早饭,此时的窦永成因为红衣女子案件牵涉康阳伯府,而有些食不下咽。
“你们来了。”窦永成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在看向荼悠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满意。
“坐吧,吃点儿什么,等下要跑一天呢。”窦永成指了指面前的两个空位,说道。
他此时压根无心管大家都是什么身份,只想把这件棘手的案件办完了,否则他刑部侍郎的位子恐怕也是要坐不久了。
三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开口,安静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荼悠比平时多吃了一个包子,吃完了也不忘感叹一下,不愧是官家的食堂,伙食就是不错,比府里的大厨房还要好上几分。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康阳伯府,既然昨日提到了叶无痕带走了阿芙姑娘,那么就先从他入手吧。”窦永成踏出茶肆,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上了一旁的马车。
荼悠和长孙信紧随其后,也上了马车。
“还没问姑娘是哪家的呢,这么一大早的出门,家里人不会担心吗?”窦永成看向荼悠,询问道。
“东阳伯府,排行第十九。”荼悠说道。
她没回答后面那个问题,窦永成也很快明白了。
现在的东阳伯十一年前丧妻开始,就闭门不出,很是沸沸扬扬地传了一段时间,但慢慢的,人们从称赞东阳伯痴情,变成了嘲笑他懦弱,十多年还走不出阴影,只有一个女儿,平白地断了嫡出一脉的香火。
而他唯一的女儿,荼十九姑娘,听说在三年前病了一场,而后脑子就有点儿不太好使,人也总是战战兢兢的。
窦永成忍不住多看了荼悠两眼。
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荼悠感受到了窦永成的目光,愣了一下,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则是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
车走地不快,车夫也是刑部的人,到了地方只是敲了敲车壁,小声说了句:“到了。”
三人下车后,车夫就找了个不妨碍人的空档,把车停在了路边。
此时康阳伯府的人也才刚起,打扫门庭的小厮拿着扫帚,看着三人向康阳伯府大门走来,心里有些疑惑,迎上去问道:“三位可是伯府的客人?”
“不是,我们是来找贵府世子的。”窦永成摇了摇头,抬头挺胸,颇有气派地说道,“刑部的。”
小厮抖了一下,妈呀今天伯府是开门黑吗?这才开门,就迎来了满京城都不愿意见到的人。
窦永成自然知道刑部在旁人眼里的地位,堪比黑白无常,但把如此企图退避三舍的表情挂在脸上,任谁都不开心的好吗?
“请三位进偏厅等候,小的立马去通传。”小厮见窦永成脸色黑了几分,赶忙丢了扫帚就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