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驿站加急送来的,足见重要性。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方秀一不敢相信信中的内容。
“秀一,你不要慌,先坐下。”何怀安怕方秀一崩溃,轻声安慰着。
“什么意思?怎么就下落不明了?”信是李生金写的,可信度极高。
前两个月,一股外敌打了过来,思远带兵去追,没想到中了埋伏,几人被打散了,李生金带着几个人逃出来后,却迟迟不见思远,四处找寻也未果。所以赶紧写了信过来告知,他还留在西北继续搜寻。
“不要着急,秀一,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你要相信思远的本事。”何怀安即使心也沉到海底,但还要顾念这方秀一。
“我,我不着急,我不慌,都几个月了,说不定思远明天就又有信来告诉我,他一切安好。对不对,大人?”方秀一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何怀安。
“对,秀一,你说的没错。”何怀安心疼地把方秀一抱在怀里,这样的消息,任哪一个父母也无法承受。
但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没消息,何怀安派四季跟着杨毅等四人一起去了西北打探消息,杨毅还是留了两人在何怀安身边。
方秀一虽然在同意思远参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永不再见的准备,但思想准备毕竟是虚的,现在得知思远真的失踪不见了之后,那种担惊受怕和肝肠寸断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自古征战几人回,但方秀一总希望思远就是这少数人之一。男儿要杀伐四方,建功立业,她都同意,但真的要面对死亡,她自认勇气不足。
自四季等人离开福建后,方秀一每天都是数着时间过日子,刚开始是每天提心吊胆,坐卧不宁,做什么事情都意兴阑珊,到后来,干脆死了心,就是思远身亡,她也要确定消息。
消息一直等到来年四月份,几人的生日都过了,四季和杨毅等人回来了,也带来了思远的信。
“四季,杨毅,思远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方秀一心急地问道。
“请夫人放心,大公子一切都好,也没有受伤。”
“哦哦,那就好,你们也辛苦了,先去休整休整。”
待几人走后,方秀一和何怀安一起坐下来看信。
这是思远这几年写的最多的一封信,从去年事情的发生到后来的变化,全都说得一清二楚。
当时,有敌人入侵,思远如常带着士兵们出城退敌,但在追赶的途中,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埋伏,大家被分散开来。思远带着的一小股队伍,因为大意,被敌人抓住,但所幸,这股敌人势力薄弱,没有援军,最后被思远策反,今年年初,从敌军营地返回。他说自己只是腿上受伤,不严重,不影响行动和上阵杀敌。
方秀一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大人,人都说能从笔迹里看到写字之人的状态,你那么厉害,快帮我看看,思远写信时,身体好不好,是不是受伤严重却在骗我们?”
何怀安无奈道:“秀一,你家大人就是再天纵奇才,也没有这通天的本领。不过,你看,思远写的字,越来越有力,有一点魏碑的味道,每一笔都不敷衍,和以前比起来,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最起码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身体不是虚弱的。”
“是吗?我都看不出来。”方秀一把信举起来又看了看,“要是知道他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