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盘膝坐了起来,配合那丝来自老者的温热气息,运转周天。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缓缓开口。
“今世距邪野时代有多久?”
连羿睁眼,瞳孔微缩,经历刚才之事,许是他对老者少了些许戒心,亦或是心性更胜从前,下一瞬,恢复往常。
“三万余年。”
老者眯了眯眼,倒未出现连羿想象中的惊愕。
“有这么久了啊,还是老了,算漏了五千多年。”老者悠悠站起,神色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怅然,还有几分不甘,随着他的离开,刚刚的藤椅,迅速枯瘪了下去,消散不见。
眼见此时老者没了先前那般强硬,连羿开口问道:“因何禁我于此,又何时可放我们离去?”
“并无恶意,你再陪我说说话。”
还不等连羿反应,石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天地,两人站在穹巅,俯瞰着身下云云,徐徐微风自耳边拂过,挟裹着清芳,又带着一丝清凉,当天地间没了纷扰,芸芸生灵过着自己向往的生活,一时间,连羿竟有些呆了。
“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封魔。”连羿并未打算隐瞒,少了那份排斥与抵触,他发现自己也少了那份压迫。
老者先是睁大了眼,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右手拂过,天地间出现了许多画面,定睛一看,正是先前进入玄界门的众人。
“魔?就凭你们这些小鬼就能封魔?”
然而话音刚落,刚刚还笑出声地老者竟双眼充血,声音微颤,“你可知什么是魔?”这一句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让连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一种近乎来自骨血中的恐惧感充斥全身,因为伴随而来的,是整个天地的变换,殷红的天空,只有黑鸦成群的嘶啼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脚下山河,尸横遍野、白骨嶙峋,未见一丝生机。
“这是邪野,魔统领天地的时代,我陨落的天地!”老者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击打着他的内心,在冲击这他记忆中的世界,压得他,喘不上气。
不知何时,老者渐渐恢复了平静,这片天地,也再次祥和,然而在没了血色的连羿眼中,这早已不是他原本惊叹的世界。
“我本是一株雪榕,此地,是我陨落之地,而你们所说的‘魔’应是几日前误入进来的魅。”
老者并未理会此时还未缓过神来的连羿,自顾自地说着。
“即便是魅,加上外面那些家伙,你们也不是它的对手。这溢散的黑气,应是他有意为之。”老者说完,自山巅踏空走了出去,“我可以出手,抹了它,送他们出去,但你,得留下一段时间。”
“因何?”听到这里,已经远非连羿能够理解,但听到关乎自己,他还是开口问道。
老者伸手一招,将其拉到自己身边。“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可……”
然而,还未等连羿开口说完,老者单手抓着连羿手臂,消失不见,而当其二人再次出现时,已在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之中。
“我只是告知你。”放下连羿,老者悠悠向前走去。
此时,连羿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眼前石室的大门,便是之前所见的那扇长廊尽头的石门,花纹、雕刻丝毫不差,而如今他自己便在石门之内,换句话说,门外便是自己的同门。
“进来的那些小家伙已经被我传了出去,至于那个魅,也已经消失,你不必担心。”
“我本已陨落,故人以这灵寰境聚我残魂,使我尚有一丝灵识存于天地。”老者说着,一把极为古朴的拓印石晶出现在其面前,“入玄凌天,活着。一个月后若能出来我告知你所有想知道的,并送你离去。若出不来,此天地间,陨落一株地涌金莲。”
听到地涌金莲,连羿双瞳一缩。
“如若我不进入如何?”他试探地问道。
话音刚落,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周竟出现极大压力,就好似自己被一个巨大手掌紧紧攥住,不仅动弹不得,就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立即死。”此时的老者,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似眼前的连羿尘埃一般,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