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在北地西南方向,梅园在东北方向,相距颇远,玲珑此行也是驾了车来的,此时驾车的小厮正在街角等他们。二人上了车,这一上车就打开了话匣子。
冯嫽急问道:“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情呢?”
玲珑却是端坐着不急不慢说道:“当然是请你吃饭,上来你赠了羊肉汤,这次自然是要回请的。”
冯嫽明显不相信,又问道:“可是云公子有事?”
玲珑摇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你到了自知。”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话了,终于到了,冯嫽下车,但见一颗高高的杨树边有一个小门脸,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梅园”二字,真是和云熙在长安的“杏园”风格一样,都是十分低调,乍一看恐怕是万万想不到院子是一个巨贾之家。
而梅园里面和杏园还是大不一样,毕竟梅园在北地,比长安更冷,风更大,园里植了许多梅树,此时红梅开得正好,梅园建筑更为古朴耐风沙。
冯嫽被玲珑带到一个名叫“栖霞院”的院子里,但见前厅一白衣男子站立负手正和侧边坐着的人说话,看侧脸有点像是云熙,只是感觉更成熟,难道半年不见,云熙已经沧桑了不少?冯嫽正好奇。
走进前厅,原来侧边坐着的人是云熙,而那个站立的男子眉宇间长得有点像云熙,但年纪更大,约莫三十出头,更显的成熟稳重。
“冯姑娘,这位是我的兄长,云煦;兄长,这位就是我在秦岭结识的冯嫽姑娘。”云熙起身介绍道。“云……”冯嫽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毕竟管云熙叫做云公子,这位难道叫云老板么?“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云大哥。”云煦温言道。“云大哥好。”冯嫽笑道。“冯嫽姑娘好。”
冯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请她来竟然真的是请她吃饭,冯嫽被带到院左的宴厅,云煦坐上首,云熙和玲珑冯嫽分坐两侧,每个人座前都有一个高脚案几。虽然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卖的什么药,但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先安心吃呗,冯嫽夹起一块炙肉想道,味道还不错。
膳后,云煦有事就先走了,一起也带走了玲珑,玲珑走之前冲冯嫽眨眨眼,冯嫽只是满脸疑惑。
“云公子,昨晚可是你让玲珑来送信?”冯嫽问道,“你管我大哥叫做云大哥,却叫我云公子,这样不合适。”云熙却没有回答冯嫽。“那我如何称呼你?”冯嫽道。“你可以叫我云熙,或者我的号,无心。”云熙微笑道,“且昨晚确实是我让玲珑去送信。”
“那为何你不自己去送?”冯嫽道。
“我当时有别的事情,只能让玲珑帮忙跑腿了。”云熙平静道。
“昨晚在城外可是你救了我?”冯嫽也说不上有什么线索,她只是隐约感觉是云熙。
“嗯,这个……”用膳后,他们来了湖边的名曰北辰楼的阁楼用茶,云熙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道:“确实,是我打晕了两个刺客。”
“那你为何不现身把我救了?”冯嫽不解道。
“刺客一事已经惊动了郡守府,我相信不久就会有官府的人来救你。我只需打晕那两个刺客确保你的安全即可。现身与不现身,你都会获救。”云熙解释道。
冯嫽仍然是满脸不解,看着云熙。云熙见状,笑道:“我云氏行脚商人而已,云氏规矩,只行商,不与朝廷牵扯。”
冯嫽一听,不经觉得好笑,之前他还清清楚楚说过为了在乌孙行商方便而结识公主,现在还敢说不与朝廷牵扯,冯嫽心里想着却不经嘀咕了出来,几乎细不可查。
但云熙本耳聪目明异于常人,却是听到了冯嫽细小的嘀咕,道:“刺客一事关系到朝廷和匈奴两国纷争是非,参与进去就是牵扯。结识乌孙和亲公主,并无纷争是非,不是牵扯。”
“那你为何救我?既然不想卷入纷争是非。”冯嫽道,又突然想起什么,惊恐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北地?”要说云熙吃了饭没事干出城散步遇到冯嫽被劫,于是救人,这是冯嫽万万不信的,况且当时冯嫽在车里蒙着头只怕亲姐冯婵都认不出是谁,难道云熙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云熙又抿了一口茶,坦然道:“一者,我视你为朋友,不会坐视不管。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在北地,我在昨天之前并不知道你们在北地,但是你们昨晚在一家楚食铺子用膳,实在巧得很,那时我和兄长也在那家楚食铺子。”
云熙接着道:“而我并未故意跟踪你们,只是前几天我们的丝绸铺子传来消息说似乎有匈奴人混进城,并未真的购买丝绸却只在丝绸铺子里打探城里方位消息。我在楚食铺子看到你们时,就联想到这群匈奴人可能和你们有关,便留了个心眼,果然就见到你被劫了,后来便追出城去找你了。”
如此,冯嫽放心了,但他只说了其一,便问:“那还有什么原因?”
云熙笑了一下说:“那便是我想和你们合作,为了传闻间匈奴的宝藏。”
冯嫽听了当下大惊,表面还是镇定的,道:“我却不知道什么宝藏的事情。”
云熙道:“冯姑娘,我想找宝藏,但不是觊觎宝藏本身的财富,而是寻亲。十年前,家父出发寻找宝藏,却再也没有回来,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我找宝藏只是寻父。”
不知道为什么,冯嫽对云熙总有一种自然的相信。沉默,冯嫽端起茶盏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