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工作上的成就有多大,在这方面的失望就有多大。
五年里,他故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不想知道,可那个人,竟然还在他的记忆里,清晰如昨。
他以为她会扛不住,从法国回来,可她一走就是五年,好像忘了他,年轻人,忘性好的很,他不断地和女人上床,可能他一直便有这方面的习惯,二来,他想气气她,以为他的所作所为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不是和宋迅私底下关系好吗,宋迅会告诉她,后来,她还是不知道,他便玩女人都没了兴趣。
江延成的手情不自禁地在高子吟的胳膊上,轻轻地拍起来。
好像情之所动,他说了声,“对不起,子吟。”
他并不知道高子吟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说出来也是很轻声。
接着,便有如同暴雨雷点般的拳头都落在他身上,带着对他的怨恨。
高子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放声大哭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地,好不可怜。
委屈,不甘,都哭出来了。
江延成一直拍着她的肩膀。
“子吟”这个名字,他还是叫了。
江延成的下巴在高子吟的头上蹭了几下,“你也没叫我句延成,从未叫过。”
高子吟不说话,就在那里哭,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二十岁就喜欢上的人,二十七岁才有了这么点儿结果,高子吟差点儿觉得自己的人生就糊了。
江延成把枕头放平,和高子吟面对面。
高子吟许久许久才睁开了眼睛,总要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为了哄我见你们家人,骗我呢?”
江延成侧着身子看她,“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不是什么都没说?”
高子吟瞪圆了双眼,说了一个“你——”
江延成确实什么都没说,既没有曲解什么事实,也没有胡编乱造。
“我就说了句‘对不起,子吟’,我骗你什么了?”江延成非常正经。
“江延成,你——”高子吟已经被江延成气到不行。
被江延成气到不行的不止高子吟,还有江景程。
早晨六点,他就把全家人集合到一起了,这次还点了卯。
家里人从未像今天这么齐过,从未——而且是被动这么齐的。
江延东和掌珠还有阿衍特意从美国回来,本来江延东要从美国直接去法国的,江景程说,“延东,你还是先回来,咱们商量一下措辞,怎么有一种要被检阅的感觉?我心里不踏实。”
此刻的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您有什么不踏实的,家里的人就要全了,延成都俩孩子了,我估计他俩也不生了,该画个句号了,您有什么不踏实?”
“延成这个臭小子,不把媳妇儿介绍给我们,让我们去法国,法国不是我们的主场,总感觉有点儿被人拿捏的感觉,上次来家里的冯锦,也不是省油的灯。”江景程说到。
江延东笑笑,“您见招拆招就好,延成也不该让您下不来台。总是他亲爹么。”
“咱们下午就得走了,去了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我让弘亦给定好酒店了,弘亦——哎——”江景程竟然非常难得地叹了一口气,“他估计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江延东问。
“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江景程又叹了一口气,此次去法国,他便有预感。
江婉宁还有江婉盈也都来了,江婉宁有一个孩子都很大了,跟着不方便,乔诗语带着江乔,江婉盈也带着她的孩子,大家都有种感觉,不是喜气洋洋,而是忐忑不安。
今天的冯锦也特意打扮好了,昨日高子涵便回丰城去了,宋迅说他另想办法。
高子涵回家跟孙娟说了以后,孙娟只是在那里呆坐了很久很久,她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儿,终究不是她的了,生养之恩,比不过冯锦的再造之恩。
江景程的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法国,住进了酒店。
冯锦早就把高志远叫回来了。
高志远看到冯锦开心而又暗藏心机的神情,说到,“子吟要见公婆,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我总要谋定而后动,现在,到了我动的时候了。”冯锦说到,又看了看镜中人。
唇红齿白,真丝的衣服显得她特别高贵,特别出尘。
她的心思,江景程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