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吟头也没回,回了自己的房间,便坐在床上了。
头木然地盯着前方,日光越来越暗,好像她大半辈子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
冯锦进了高子吟的房间,高子吟连头都没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感觉你半条命都没了?”冯锦坐在了高子吟的床上。
“妈——”高子吟喃喃地开口。
“嗯。”
高子吟抬起头来看了冯锦一眼,她原先就曾经想过,江延成和冯锦很像,城府像。
高子吟突然变得很软弱很软弱,她过去,抱住了冯锦的腰,低头便哭起来了。
“哭什么?不开心么?你不是喜欢他么,喜欢他还不开心?”冯锦又问,低头把高子吟的眼泪擦干了。
高子吟就一直哭一直哭,没来由地哭,哭得很大声。
江延成去租车公司把车还上了,遥控助理在国内给他定了机票,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不过定的头等舱,不妨碍休息的。
上了飞机以后,江延成又看了法国一眼,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想侧身抱住她,可睁开眼睛,才看到旁边坐的是一个大男人,江延成差点儿反胃,他侧过身子,朝着窗口那边,然后,就真的开始恶心了,要吐,空姐过来说,“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江延成说了一句。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醒来,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好像掉泪了,可他并没有烦心的事情,他落什么泪?
他向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什么都从他的心上过,他落什么泪?
若是为了某个女人落泪,那更是笑话了。
最后他安慰自己,肯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已经到达丰城了,江延成还没有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在座位上坐着,直到空姐提醒他,已经到中国了。
回了自己的家,怎么都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洗了个澡,便去公司了,公司已经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
江延成一一处理了,还是那个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江总。
助理并没有看出来江延成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这几天江延成去法国干什么的了,放下那么重要的会议便走了。
“还有事吗?”江延成抬起眼睛来问到。
“没了,总裁。”说完,助理便走出去了。
门轻轻地合上。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又是一室寂静。
江延成的背靠在了椅子上。
他感觉,好像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他去法国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
他以为,什么事情,他想阻止没人能拦得住的。
他以为世界上的事情,他什么都能办得成。
闭上眼睛,就是高子吟光着身子,坐在他身上上下起伏的样子。
桌子上有纸和笔,他随手拿起来笔,写了两个字:青青。
好像怕别人看穿了他的心事,多余的字,便是一个也不写了。
那日江延远来他的公司,看到本子里这两个字,打趣,“延成,青青是哪家小姐的名讳?要不要我去给你说说,你这年龄也不小了,心里有个人,实在是难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曹操的《观沧海》,所以,三哥,你在想什么?”江延成犀利的目光盯着江延远。
“好,是你三哥多事。我们延成这辈子估计也不会被哪个女人降住的,是不是?”江延远又问。
“看我愿意不愿意了。”江延成随口说道。
高子吟在法国也很忙,非常的忙,她故意让自己白天黑夜的忙。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大概江延成走了一个月以后,眼看着寒冬就要过去,春天就要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破土而出,显示勃勃生机。
高子吟开始想呕吐,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的。
冯锦看到了,没劝高子吟打掉,她反而挺欣喜的。
早就说过,江延成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是最好了。
现在不仅煮好了,还有结果了。
只是,这两个人,这一个月期间,谁也没有联系谁。
到底是怎么想的?
成彦估计上次经过了冯锦的打击,整个人现在已经低落到尘埃里,不曾来找过高子吟。
“怀孕了?”冯锦问高子吟,“未婚先孕?”
高子吟点点头。
“留着吗?”冯锦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