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勋贵子弟们,除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外,先祖的勇武韬略,早被他们丢得一干二净!”
回想起今早的事儿,张懋就气得牙根儿痒痒:“边关那里饱受异族欺凌,这群酒囊饭袋却一个个这幅德行,简直不当人子!”
“然后呢?”何瑾对此,倒没太大的惊讶。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老夫的脸,都让那群兔崽子给丢尽了!”
张懋越想越气,道:“现在兵部尚书马文升,估计正在写奏折,请求重加究治,或罚俸夺俸,或罢黜除名。并请刊印《武经总要》,颁赐在京武职大臣及各边将领,以资其智识。”
“哦”何瑾点头,再不发一言。
张懋见状,更觉一股邪气没地方出,道:“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看来,我等勋贵就都是这等废物不成!”
“差不多吧”
何瑾却一点都不含糊,就在张懋要爆发的时候,他又理所应当地来了一句:“要是那些勋贵子弟们,一个个都文韬武略,那才奇了怪呢。”
“大明厚养勋贵之后,他们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每天在北京城里无所事事,除了上青楼就是游猎,一辈子早已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样的人生目标,只能是安静地当个美男子或丑男子,安静地等着老爹咽气蹬腿。然后气定神闲的继承爵位,找几个婆娘,生一大堆娃,然后安静地混过余生,咽气蹬腿后,再让儿子继承自己的爵位”
“呵”说到这里,何瑾不由轻蔑地冷笑了一下,道:“我要是能生在勋贵家,也就只想着吃喝玩乐、哪家青楼的ji nu最fēng sāo了。练武读兵书什么的,哪有这些来得痛快?”
“你!”张懋当即怒不可遏,跳起来就要跟何瑾拼命。
可何瑾却一动都不动,最后直接来了个致命一击,淡淡地道:“叔父,想想我那个二侄子”
他的二侄子,自然说的就是张懋的孙子,张仑。
这一下,张懋登时就跟被人点了穴一样,再也跳不起来:张仑的本事儿,他自然是最为清楚的。
跟那些勋贵子弟们一模一样,张仑别说射箭,恐怕连如何搭弓都不会。韬略方面,更是看一会儿《孙子兵法》,就嚷脑袋疼。
“一个人没了危机意识,自然就会堕落成废物。”何瑾这才又不慌不忙,道:“更何况,咱大明勋贵几乎霸占了所有武职的位子,爵位都差不多世袭罔替了。如此百年下来,还能再出什么名将良才?”
“那,那老夫为何能在年少之时,骑马连发三箭中的,被赐得金带?”张懋还是不服气,赤着脸争辩道。
何瑾这下却是连解释都懒得吭,因为他知道张懋,根本不是真心想知道答案,只是在给勋贵们找个借口。
为了撕下这最后一丝的遮羞布,何瑾想了想,便向朱厚照问道:“太子殿下,你这宫中可有弓?”
“有!”朱厚照当即吩咐刘瑾,将弓箭搬出来,道:“什么样的弓和箭,都有!”
何瑾却一摆手,道:“弓就行了,不用箭。”
说着,他拿起刘瑾递来的一张弓,微微一用力,直接便将那弓拉断了!紧接着,就是第二张、第三张半柱香的时间,足足拉断了九张弓!
做完这些,何瑾才淡淡地拍了拍手,道:“叔父,此等神力,比你连发三箭全中也不差吧?”
“可倘若我不是有些本事儿,混到了京城。恐怕一辈子都会在磁州那个小乡城,给人扛包做工,连饭都吃不饱”
“现在叔父来告诉我,为何我这般优秀,不出意外只能埋没乡野。而叔父年少时连中三箭,便可蒙赏金带,掌中军都督府提督?”
张懋沉默良久,最终喟然一叹:“小子,你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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