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万丈怒火熊熊燃烧,可烧到最后也只能颓然熄灭:没错,人家何瑾根本不需要什么客套,就是摆明了车马报复。
谁让铜价一路走跌,他们根本卖不出去,就人家百宝斋高价收购呢?
所以,哪怕这样的报复犹如臭狗屎,恶心又难受,他们也只能强忍着咽下去
可就在两人准备开口,再缠磨一下朱厚照的时候,却听朱厚照又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两位舅父,孤这个太子,可是都搭上了自己的颜面。”
“你们也知道,他怎么说也是孤的老师。且挽救大明宝钞信誉一事,深得父皇的器重恩宠”
说到这里,朱厚照又恨铁不成钢地,瞟了两兄弟一眼,才道:“舅父若是同意,下午就让何千户派人去收购。若是不同意,也别让孤再去丢那个脸。”
两兄弟顿时再一次对眼儿,均觉得朱厚照两次的表现,跟他们印象中那个顽劣无知的太子迥然不同。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仿佛排练好一般,让他们根本无从应付。
“就,就依太子所言”
不管怎么说,此番总算有了结果,两兄弟也算了一桩心事儿。当即,他们拜谢了朱厚照离去。
待他们一走,何瑾就又笑着出来了,称赞朱厚照道:“太子殿下果然聪慧伶俐,演技又进一层楼!”
朱厚照却有些不满意地摇摇头,道:“可孤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适才就有些忍不住了,差点出戏”
何瑾顿时一头黑线:这孩子,不但尝到甜头儿了,还上瘾了啊!
“对了,下午的时候,不是还要去宝鼎铜行回收铜料嘛。不如就让孤也一块儿跟着,继续提升演技,如何?”
“不如何。”对于朱厚照人来疯的性子,何瑾是该哄的时候哄,不该惯的时候一点都不惯:“殿下想想,下午才是我们真正露出獠牙的时刻。”
“不管怎么说,殿下毕竟跟那二人有亲戚之情。倘若在场的话,他们再来缠磨殿下该怎么办?”
朱厚照眼珠一转,虽然懊恼,但也知何瑾说的没错,只能抱怨道:“何千户,有时孤挺烦你这么算无遗策的”
“那等微臣靠着这算无遗策,捞来大笔银钱跟殿下分的时候,殿下又是个啥感想?”
朱厚照闻言,顿时转怨为喜,一拍何瑾的胳膊,道:“那真真儿是极好的!何千户,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好生准备”
何瑾就愣愣地看着朱厚照,总觉得看到了十一岁的自己: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把大明太子给教成这幅德行了!
怪不得满朝公卿要上奏弹劾呢,自己可一点都不冤!
到了下午的时候,沈秀儿带着丁掌柜及一众账房伙计,就去了宝鼎铜行。
张延龄却看着娇滴滴的沈秀儿,不由一脸的恼怒:“简直欺人太甚!我等堂堂陛下钦赐的寿宁侯和建昌伯,正经的皇亲国戚。”
“何瑾区区一个虚衔锦衣卫千户,竟然只派了一介妇人前来,还是个妾室,分明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可张鹤龄却一下拉住了张延龄,道:“你乱叫什么叫!”
明面训斥了一句后,他才小声说道:“你懂个屁,何瑾如此轻敌,才是我们的机会。一介无知妇人,她能懂个什么!”
张延龄一听,不由又双眼一亮。
可不料,沈秀儿这会儿也微微一抬眼皮子,淡淡地来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退下了,二位国舅爷等相公有暇时,再售卖铜料吧”
言罢,沈秀儿是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犹豫。
顿时,张家兄弟又愣了。
他们隐隐觉得:何瑾身边的女人,好像也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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