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东厂的那些人,将太子和何瑾给朕请过来!”说到‘请’这个字时,弘治皇帝不由自主地咬重了语调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老奴遵命。”
萧敬闻言,缓缓退下身去。而一出了宫殿门,他陡然挺直了腰杆儿,目光阴冷,带上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看着儿子送来的一片孝心,被丈夫摔碎在地上,张皇后顿时一愣。
可随即又见弘治皇帝那般恼怒,她又忍不住替何瑾担忧起来:毕竟,第一次遇到那么个活泛讨喜的孩子,而且还教导太子学会了孝道真不明白这为何,会惹得丈夫如此勃然大怒?
“皇后有所不知,你被那个何瑾给利用了!”
面对张皇后,弘治皇帝还是耐得住怒气的,解释道:“你真以为那小子是教照儿学孝道?他是教唆着照儿,跟他一块儿去做这镜子的生意!”
张皇后一听这话音儿就明白了,面色也不由变得冷厉了几分。
“更可恶的是,他还怂恿照儿穷兵黩武、轻启战端。说做这等生意,乃是为了征讨鞑靼筹措军费!”
说到这里,弘治皇帝不由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朕倒是不反对,照儿日后能文武双全。可如今照儿不过才十一岁,他何瑾却不知轻重,竟然向照儿灌输这等思想,简直该杀!”
这一下,张皇后也面露杀气了,凤目微眯,附和言道:“若真如陛下所言,那小子是该好生敲打一番!”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儿,萧敬才带着朱厚照和何瑾来到了坤宁宫。
一看两人的脸色,弘治皇帝刚平静了半个时辰的怒气,蹭的就蹿上来了:此时两人的表情,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迷惑中带着不解,委屈里还有些幽怨,好像大晚上的把他们喊过来,他们多无辜可怜一样。
“微臣{儿臣}参见陛下{父皇},”两人齐声开口,不过后面何瑾的废话显然多了些:“吾皇深夜之时,仍记挂着微臣,真令微臣感动不已”
“住口!”弘治皇帝气得只想抽他,沉声问道:“此番唤你们二人前来,知道所为何事吗?”
朱厚照当即吓得跟被阉了的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
何瑾却一脸淡然,甚至还面露一丝的羞涩,伸出手指比了个微小的动作,回道:“大概,能猜出来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弘治皇帝不由蹙眉,看着何瑾那动作和神情,就觉得这孩子脑子有坑吧?
“嗯,只是那么一丢丢”
说着,何瑾就谨慎中带着谄媚,继续言道:“毕竟身为臣子,不该擅揣圣意。不过,这事儿微臣办得如此明显,自然是能猜出一丢丢的。”
“嗯,那你来说说”弘治皇帝冷笑。
何瑾闻言这就更羞涩了,甚至还忍不住地搓了搓手,羞答答地言道:“其实忠于陛下,报效朝廷这些事儿,都是微臣该做的。”
“可微臣不过只有教导太子之职,偏偏又做出了这等于国于民有利的事儿,陛下若不奖赏的话,实在有负陛下英明大度的声名。故而,微臣也就只好勉为其难,接受陛下的奖赏了”
这话一落,非但弘治皇帝傻眼了,就连张皇后、朱厚照和萧敬等人,也都傻了:何瑾,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以为自己在梦里啊?
教唆太子参与商贾俗事,灌输穷兵黩武思想无论哪个,都够砍你全家脑袋的!
一时间,满殿寂然无比。
终于反应过来后,弘治皇帝气得身子都微微颤抖,眉梢也突突直跳。显然下一刻,他就要起身大吼,下令让厂卫将何瑾拖出去斩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何瑾却又悠悠开口了,道:“臣几经钻研、多方试验,才发明了这玻璃镜。”
“虽说不能完全解决大明朝缺铜之患,可有了玻璃镜取代铜镜,怎么也能缓解那么几分嗯,这都是臣该做的,嗯,该做的。”
一下子,弘治皇帝豁然起身,神情激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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