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一拍何瑾的肩膀,道:“何爱卿,孤就知道你来了,这里铁定就有趣多了!如此,也不枉费父皇和孤的一片苦心呀。”
“苦心?”何瑾这就惊诧了,道:“陛下和太子觉得,这是在为微臣好?”
这话,何瑾本意是在嘲讽。
可不料,朱厚照却一副受之无愧的表情,道:“不必如此感激涕零,日后你娶了皇姐,咱就是一家人了!”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当你们老朱家的人,很光荣吗?
何瑾内心下意识地吐槽,可刚想到这里,忽然便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
果然,随后便听朱厚照又说道:“成为了驸马,你就可以府宅豪华、良田千顷,就算日后想做生意,那也身份高贵,没人敢看不起你。”
“假如不想做,其实也没关系。父皇有什么家国大事儿的时候,你虽然不能参与,但提提意见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朱厚照还不由感慨了一声,道:“唉,父皇对你真是器重恩宠,我要是能得父皇这么一丝宠爱,也就无憾了”
听到这里,何瑾才算彻底明白了:原来,在弘治皇帝的眼中,人家这样做根本不是在害自己,而是恩赐,奖赏!
堂堂一国之君,情商竟会如此之低?
事实上,恐怕是的。
翻遍史书,绝大多数的皇帝,情商基本都停留在两三岁。因为他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接受的教育,带给他的就是一种错觉。
每个皇帝难免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绕着自己转的。自己在所有人心里,都理所当然地高于一切。
即便弘治皇帝的幼年与大多数皇帝不一样,可当他登基后,思想、心态和行为方式,也就渐渐向这方面靠拢了。
故而,在弘治皇帝和朱厚照看来,把皇家的掌上明珠都嫁给你了,这是多么天大的恩宠?
甚至,这时代的大部分人,也都会这样认为。
更不要说,让何瑾当了驸马后,太子学业有人督促了,想参考一下不同的意见也方便,说不定还能给皇家挣来不少钱如此诸多好处摆在眼前,何为而不为?
想到这里,何瑾不由一下蹙起了眉头:这样一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啊
这可不单单是,清流王朱佑棌要害自己那么简单,而是弘治皇帝已成了自己的敌手。
人家可是大明江山的主宰,至高无上的天子。要杵逆他的心思,将他的一番奖赏恩赐扔在脚下,纯粹就是在找死!
可现在才开始造船出海,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
“何爱卿,怎么着,心里已乐开花了吧?”可朱厚照见何瑾这沉默的样子,他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道:“不用太激动。走,孤先带你去用膳。用完膳后,再让你真正地高兴高兴。”
“你不知道,刘瑾就是路子广,竟找来了一些女子来表演女飐。据说表演的时候,都不穿衣服的哦”
何瑾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看什么女子相扑?现在唯一能让他高兴的,就是将弘治皇帝的脑袋摁马桶里!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由此,他只能怏怏地抬头道:“太子的好意,微臣心领了。不过微臣此时喜不自胜、几欲发狂,还是先回家冷静冷静为好。”
“嗯嗯,有道理,毕竟皇姐虽然脾气差了些、刁蛮了点,嗯,脚也有些大除此之外,好处还是不少的。至少,以后能好好地管教管教你嘛。”
“嗯,臣叩谢皇家恩宠”
强忍着眼眶中的酸楚,何瑾深深一抽鼻子,才没让眼泪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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