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一想眼下之事,何瑾才转头望向那三位吏部官员,问道:“此番我当众殴打司礼监的宦官,总不会还能成为驸马的候选人吧?”
“这,这这下官可做不了主,只能上奏陛下,由陛下来定夺。”
“嗯,那你们就先上奏,等候陛下的裁决吧。”言罢,何瑾便大步离开了礼部。
回到家中后,他的面色很是阴翳,向厨子吩咐了一句道:“准备一桌酒席,稍时会有人过来。”说完,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秀儿和柳清霜见状,便要准备上前。
可崔氏却摇了摇头,阻止二女道:“让他安静一会儿吧,你们越是缠他问他,只会越让他心烦。”
二女不是什么愚笨蠢妇,知道婆婆说的对,只好担忧地望着那间卧房:毕竟,很长一段的时间,她们没见过何瑾出现如此凝肃的脸色了。
然而,就在厨子刚准备好一桌酒席的时候,便看到金元带着一个人来了。
那人小心翼翼地、全身包得极为严实,一边走还忍不住向门口张望,好像怕有人跟踪他一样。
待金元去通知何瑾时,女眷们自然要回避了。
不过下去之前,她们却看到何瑾已换上了一副笑脸,颇为亲切地向来人说道:“哎呀,丘公公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往常这时候,丘聚必然会跟何瑾寒暄两句的。
可这次,他一瞅眼看到备好的酒席,不由得浑身一凛,问道:“何千户,你知道咱家要来?”
何瑾摇摇头,道:“在下当然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丘公公假如真没来的话,在下解决此番事儿后,就要将丘公公也划入黑名单里了。毕竟,整个彰德府的人都知道,在下乃一头精明的貔貅,我的金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望着何瑾那看似微笑、实则透着冷意的眼神儿,丘聚不由心头再度一颤:这小子,果然不一般!幸好自己此番来了,否则等到他秋后算账,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此时何瑾却已收敛了杀气,对着丘公公示意道:“来,丘公公请坐,试试在下新雇来厨子的手艺。”
丘聚哪还有吃喝的心思,但在何瑾的要求下,只好食不知味地勉强吃了两口,随即便开口道:“何千户,此番”
可不料,不待他说完,何瑾便打断了他,忽然开口问道:“李士实还是朱佑棌?”
能通过影响弘治皇帝、来骗自己参与驸马海选的,并且还是自己得罪过的人,只有这两位了。
故而何瑾根本懒得废话,开门见山。
丘聚闻言,不由对何瑾的忌惮,又加深了一分,回道:“是赵王。”言罢,他就忍不住又问道:“不知何千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眼下嘛”何瑾收起‘果然如此’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公公可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当驸马那是千难万难,可要是不想当,实在太简单了。”
“在礼部的时候,在下已做了些错事儿。只不过,好像还有点儿不太够,需要再添一些火候儿”
“何千户的意思是?”丘聚还是不理解。
“要当驸马,除了举止端庄,家世清白,教养良好之外,还得有专一的人品吧?可在下貌似不是什么专一的人,其中一位小妾,就是青楼出身。
“公公说我这样贪恋美色之人,到了京城这花花世界,上青楼寻花问柳,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丘聚闻言悚然大惊,失色道:“何千户,你这是在跟陛下使性子!弄不好,是要抄家灭族的”
“所以,这就需公公多多帮衬了。”说着,何瑾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推给丘聚道:“不知公公,可愿帮在下这个忙,交在下这个朋友?”
丘聚顿时一脸纠结地看向何瑾,发现自己简直被这个少年算计透了。
面对那一叠足有千两的银票,他面色扭曲不已,最终猛然干了一杯酒,收下银票笑道:“能跟何千户这等少年英才做朋友,可是咱家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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