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才一叹气,道:“这诗看似平白直叙,也谈不上炼字和雕琢。然高才不需用典,寥寥数笔便写出胸臆,吾不如也。”
毕竟宗师气度,言罢,王华便高举起酒杯道:“想不到大明还有这等奇才,当为诗此浮一大白!”
“当浮一大白!”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干杯之后,高居首位的赵王朱佑棌,目光一转,便笑道:“若孤猜得不错,此诗定乃何润德所作!”
朱闻明这才想起来看名字,果然见是何瑾,当即答道:“王爷果然慧眼识英才,此诗正乃何瑾所作。”
事实上,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出乎人的意料。
早在磁州的时候,何瑾的才名便通过柳清霜的唱词,传到了省城。众士子起初当然不服,可随着何瑾的佳作越来越多,众士子便不得不服
毕竟,这货是抄的。
一个明朝士子先不说才学高低,就说他一个人,能敌得过明朝中叶以后的所有文化精英?
所以,真的不服不行。
“父王,既然何百户也来了铜雀台,何不请来一叙?”朱厚辉此时终于等到了机会,开口道:“孩儿还听说,他是携柳大家一块儿前来的。今日如此盛会,岂能少得了柳大家倾情献艺?”
在场的朱闻明、孟文达、还有刘能一听这个,不由眉头微蹙。
就连王华也忍不住,异样地看了朱厚辉一眼:市井传言,柳清霜已是何瑾的红颜知己,更有纳为妾室的消息。你却点名道姓,让人家的侍妾当众献艺,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何瑾出丑吗?
可不待众人想出合适的话来,赵王便已畅快大笑起来,道:“正当如此!来人,还不速速按王宗师的意思,将何百户请来?”
王huá én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虽是敦厚君子,却也看出来自己被赵王父子,当了qiāng使!
尤其再想想自己此番的来意,更是怒火中烧。可一抬头,看到赵王那看似豪放随意、实则阴冷深忌的眼神儿,王华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无奈下,他只能将话咽回了肚里,心中默默思忖:毕竟乃宴会,又众目睽睽,应该不会出什么很大的岔子吧?
而这个时候,等候在诗会房间里的何瑾,都快有点想哭了。
因为,百无聊赖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那些磁州士子们,一个个好像开始对他蠢蠢欲动起来了。
毕竟,怎么说也是老乡,而他又自带流量话题。即便装的再高冷,可也架不住时间流逝,以及人们内心八卦之火的熊熊燃烧
此消彼长下,当即便有一个面熟的家伙嗯,就是那位在县榜前同何瑾说过话、府试时也招呼过何瑾的那位仁兄,纠结了半天后,一咬牙,站起身向何瑾走过来了!
一时间,其他秀才童生也不谈论了,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于是,何瑾神情冷酷,内心却在哀嚎:你,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想跟你们玩诗令游戏,我,我要继续高冷地装逼啊!
也就是此时,窗外一支异常华彩璀璨的烟花,陡然绽放。
紧接着,便有人高声宣布道:“恭喜磁州何瑾何润德,诗词被大宗师评为第一,特请来高台共赏佳节!”
这一刻,何瑾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望向窗外那灿烂的烟花,悠悠言道:“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有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都忍不住上火!”
众秀才童生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府试前,他说的也是这句话,不由齐齐在内心中哀嚎:何瑾,你牛什么牛啊!
你,你分明是让我们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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