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朱厚照快步走向何瑾,满腔的兴奋抑制不住:“何百户,孤原来一直误会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等等,既然你是忠臣,为何还要弄出水泥那玩意儿,让父皇来修筑城墙?”
何瑾不由再度撇撇嘴,道:“殿下,谁说用水泥修城墙,就不是忠臣,就不想着打蒙古小王子了?”
“修筑城墙,不就是想躲在城墙后面,不就是怯敌懦战?”朱厚照脸色忿忿,看起来一副要跟何瑾绝交的样子:“我身为大明太子,岂能受此欺辱?大丈夫便当迎难而上、驰骋沙场!”
何瑾知道自己,已踩在了朱厚照的容忍线上,便忽然一笑道:“可是太子殿下,万一我们厉兵秣马,好不容易赶赴到了前线,蒙古异族已远遁千里,那该如何?”
“当然要趁势而追!”
“可茫茫草原漠北,我们没蒙古异族熟悉地形,辎重粮草又不济。更主要的是,我等大多乃步卒,万一精疲力竭、士气低靡时,突然被蒙古异族反身一击,那又该如何?”
“这,这?”朱厚照不爱读书,但独独对兵书战策能看得下去。何瑾说的这些,他自然也能理解。
可就是因为理解,他才羞恼不已:“反正不管怎么说,怯懦不战就是不行。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谁说不打了?哎呦我的小祖宗。”
何瑾却抓住机会,赶紧继续忽悠:“殿下想想,要是蒙古异族远道而来,可遇到了咱们固若金汤的城墙,久攻不下,徒劳无功。你说他们会不会心浮气躁,各部族会不会相互推诿,矛盾丛生?”
朱厚照双眼不由一亮,可少年人的倔劲儿,让他还是不肯承认错误。
何瑾也不在乎,只是继续给朱厚照灌汤:“到那个时候,咱们再雷霆一击,带着精锐兵士大杀一番,尽斩仇酋首级,该是何等的痛快酣畅?”
朱厚照闻言,这下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双眼痴迷,似乎已看到自己在塞外战场上,带领着英勇的大明将士左冲右突、纵横捭阖。鲜血浸染了他的战袍,长qiāng在手中嗡鸣,热血在体内跳动!
那一刻,他勒马长嘶,傲世九重天:天下英雄,舍孤其谁!
“以己之长,攻子之短,才乃善战之道。以己之短,击敌之长,那不是莽夫壮士,那是shǎ bi啊,还是纯的!”
“大胆何瑾!”刘瑾这会儿终于抓到了机会,跳出来并指如剑,呵斥道:“你竟敢辱骂大明储君,此乃哎哟!”
还没等刘瑾说完,朱厚照就不耐烦地一巴掌拍了过去:“滚一边儿去!”
刘瑾呜咽着退下,那神情,像极了被主人踹了一脚的狗。只不过,偶尔一闪间,望向何瑾的恶毒怨愤,似乎要流出来一般。
但何瑾却嘿嘿地笑了笑,扬了扬手。
刘瑾顿时想到高空上的刺激,双腿猛然一夹紧,面色更加幽怨了
而朱厚照此时又已望向了何瑾,一脸认真地言道:“何百户,你是忠臣,大大的忠臣!孤这下明白了,父皇和内阁大学士如此所为,并非怯懦无谋,而是真正地谋定而后动!”
何瑾欣慰地看着朱厚照,有种初为人父的骄傲。
可不料,朱厚照激动地攥拳,来回走了几步后,忽然又开口道:“何百户,你如此有本事儿,那让孤明日请求父皇,派你去修城墙如何?”
“不如何!”何瑾脸色一沉,当即有些想揍人:我昨日好不容易才逃出这火炕,你又要把我往里面推?
大明社稷到了这时候,虽说不算千疮百孔,但弊端已现。
就算大明朝用水泥,将疆域都围得如铜墙铁壁。那真能如适才所说,就能以逸待劳、轻松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