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翻滚一圈躲在翻倒的案板后面稍稍得以喘息。抱头鼠窜的人们,乱糟糟的脚步声,让陈定一时找不着北。
鲜血、菜汁、碎屑贱满一屋子。不时有不明物体飞过来,惊吓到本就惶恐不安的人群。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惊一乍的人们东躲西藏,却发现无处可逃。
陈定一边躲藏一边警觉的打探周身动静,眼睛四处不停瞟着有没有安全角落可以栖息。忽然间陈定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大粗腿……壮壮的……是樊哙。老杨肯定在那,他身边有护卫,躲在老板身边一定安全。想到这,陈定不顾一切猛然冲向大块头,果然自己的同伴都躲在一块。
妈呀,吓死我了。也没人预先给个警告,说乱就乱起来了,还是躲在老板身边安全。
这群家伙也真是的,找到这么个安全地带,也不告诉我一声。真不知道他们眼睛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地方躲藏?
陈定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杨坚,心里纳闷不已。老杨这家伙怎么这么淡定的,这么危险的情况,还有心思站在这看戏?
呃……那个尉迟老头又是啥眼神啥表情?志在必得,还是幸灾乐祸?宇文招……舞女……难道是那老头下的黑手?
李老头呢?好吧……也是被自家护卫护着,神情居然还和老杨差不多。今天这俩老头怎么这么默契的,心有灵犀吗?
不对劲,这俩家伙是不是商量过了。动乱之前李老头那一瞄是和老杨交换了眼色?后来都看向尉迟老头,那是发现有异常情况了?
正在陈定惊疑不定之际,大批侍卫已经将场中所有人包围,几名刺客全部惨死,动乱很快就平息下去。
越王蹲在兄长面前,脸色铁青。王府几个心腹侍卫围在宇文招面前,紧张的处理伤口。宇文招气息微弱,血流不止,看样子是不行了。
赵王府的家将们眼眶微红,满眼仇恨,凶神恶煞的盯着其他三个辅政大臣,想要从中找出罪魁祸首。
各家带来的护卫,警惕的护在主人身前不敢有丝毫懈怠。
宇文盛环视众人一圈,紧握兄长的手,以目请示宇文招,事已至此要不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宇文招还没来得及下令,门外忽然冲进一大群将士。众人转头望去却是司马消难带着私兵冲了进来,与侍卫们持械对峙。
宇文盛见状,勃然大怒斥责道:“司马消难,你胆敢兵围王府,是不是想造反?”
司马消难不急不缓,从容应道:“老夫听闻刺客出没,派兵平息动乱,怎么就是造反了?”
“现在动乱已平,你可以出去了。”
“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出去呢?”
司马消难冷冷的说完,背过身去看向尉迟迥。宇文盛看着两人熟稔的样子,再看看杨坚和李穆警惕的神情,瞬间明白了真相。
“尉迟迥,原来你们真是一伙的……”宇文盛话到一半,有些不敢再说下去,如此情况很可能被对方一网打尽。
尉迟迥环视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心里十分满意,淡淡开口道。
“荥阳公既然来了,不妨查查这幕后主使是何人?”
宇文盛见对方盯着自己,不免有些慌神。“尉迟迥,这还有其他几位辅政大臣,难道你想将他们也一并除去?”
“年轻人,说话注意点。乱说话,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尉迟迥说完,冷冷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坚和李穆。“你们两位……”
门外忽然闯进一个士兵,匆匆跑到尉迟迥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尉迟迥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俩个对手,再看看他们身前满脸戒备的护卫,语气瞬间柔软下来。
“赵王遇刺身受重伤,需要及时医治,老夫就不打扰了。”
眼看着尉迟迥带着一众将士离开,宇文盛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杨坚和李穆悄悄向宇文盛拱了拱手,默默离开赵王府。
陈定看了一眼表情痛苦的宇文招,暗自叹息一声,快速跟上杨坚的脚步。
原以为这会是宇文招算计老杨或者其他辅政大臣的一场鸿门宴。没想到并无恶意的宇文招,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被本是同盟的尉迟老头给暗算了。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果然说的在理。你不害人,人不一定会放过你。赵王还是太过于妇人之仁了点,第一个出局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