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爹娘生你养你,你怎能为了个女人,便要抛弃他们,你还有良心吗?要是被三尊观的观主知道你如此不孝,定会把你逐出道观的。
今日不过是二嫂做错了事,娘教训了她两句,二嫂没有亲生爹娘教养,娘愿意多教教她,那是好事,便是说话难听了些,也是为她好,二哥怎么如此对错不分,这般偏护着二嫂。”
她不像王氏蠢笨莽撞,也不像沈老头懦弱无能,她知道二哥在乎什么,也知道怎么去威逼利诱,与王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但这次,他们的如意算盘却是要落空了,若说没看到王氏打骂灵儿之前,沈晨自觉分家之事还可拖上一拖,毕竟那边房舍还未盖好。
但自己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他自觉作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前途。
至于道观那边,他是真的不在意,多年的清修生涯,他心无波澜,活得犹如一潭死水,直到遇到灵儿,他才觉人生有了意义,便是再不能做道士又如何,只要有灵儿陪伴,吃糠咽菜他都愿意。
冷眼看着厅内三人,沈晨只觉悲凉。
“呵,爹,娘,小妹,你们可有把我当做亲子,兄长?
儿子自幼入道观,吃了多少苦头你们可知?
千辛万苦攒的血汗钱,娘,您全赔给大哥了!”
沈晨说着,目光移向王氏,却是满脸的凄凉与心寒。
“娘,我也是您的儿子啊,这么多年,您可有关心过我,在道观生活如何?”
说着又看了眼沈老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灵儿孤苦无依,心善纯净从不记仇,更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们任何人一句不是,这两年儿子不知她是怎样忍过来的,但这次既然看到,便是不能再留她在家里。”
最后,他把目光定在王氏身上,里面的坚定不容置疑。
“爹,娘,两个嫂嫂已经没了,灵儿不能有事,沈家不能绝后。”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另外一个荷包,走到沈老头面前放下。
“这是儿子这些年的积蓄,就当给二老的补偿,日后每年的份例,大哥给多少,儿子便给多少。”
一把抓过那桌上的荷包,王氏飞快打开看了眼,却不满意。
“那两个贱人没了,是她们命短没福气,过些时日你大哥再娶,咱们沈家香火自然不会断。
至于你那个媳妇,就是个灾星,当初你捡她回来,我就是不愿的,正好借此机会,你把她休了,娘再给你寻个更好的便是。”
边说着,王氏转头看到赵梅花不住与她使着眼色,忽的想到什么,接着说道:“娘知你重情,若真不想休她也可,留在屋里做个妾,至于分家的话不必再提,我跟你爹都在,哪有分家的道理。”
“哼!”隐匿身形的离暮觉得自己听到了个大笑话,是谁给了这王氏脸,让她如此猖狂。
同样觉得听到个大笑话的还有沈晨,何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今日算知道了。
但终归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他还是跪了下来,给两人扣了头。
王氏觉得他这是服软了,一脸得意。
沈老头懦弱的脸上,却忽的浮现一股狠厉。
“爹,娘,孩儿就此别过,爹,有事您来道观寻孩儿。”
说完,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王氏这才明白,他是根本没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仍要一意孤行,随手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便要冲上去。
“站住!”
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沈老头大掌高高举起,使劲落下。
“毒妇,你才是毒妇,害死了两个大儿媳,还要对二儿媳出手吗?
我看你是真想让我沈家绝后吧!
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