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跑,我有事问你。”
看出她的意图,炎凤急忙跃下石桌,几步跳来拦住她。
湮若心中咕咚一声,暗叫不好。
“你,你要问甚,我,我今日晨起脑子有些迷糊,好些事情都记不清了......
啊,你,你是谁,我,我是谁?我在哪里?要干什么?”
炎凤一脸镇静的看她表演结束,才悠悠开口。
“演完了?我可以问了?”
知自己今日是跑不掉了,湮若破罐子破摔,双眼一闭,琢磨起一会儿怎么说,才会让他容易接受些。
“要问便问吧!”
见她这副模样,炎凤心中已然明了六七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透彻,便是让她把那被他隐藏起的伤疤撕开,就算带出鲜红的血肉他也在所不惜。
大概只是想让自己死心吧。
“你,可是看过姻缘石,知道了我与锦宁的姻缘?”
湮若低头垂眸,双手慢慢收紧又放松,接着抬头皱眉抿唇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咬唇一脸为难的憋出三个字。
“不知道。”
嘴上如此说,但她面上的表情,却显然不是这个结果,炎凤有些不满,觉得她定是知道什么,故意瞒着自己。
“没事,你只管说,我受得住。”
依旧皱眉看了他,湮若扭头,冷哼了声。
“都说了不知,为了你这事,我都被上神罚了多次,以后再不能帮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追不上就早些放弃,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得缠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你!”炎凤心如刀绞,高昂的九条白尾跟着耷拉下来,“这段时日是我叨扰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是我强人所难了。
谢谢你,湮若,我不会再来烦你。”
他忽的这般垂头丧气,湮若心虚的低下头,反思自己方才是否话说重了。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怪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一会儿上神该回来了。”
……
炎凤何时走得,她没注意,只是愣愣的坐在院中,以致离暮回来她都没看到。
“去收拾收拾,随我去妖界走一趟。”
树下,仍在愣神的湮若一动不动。
“带些平时常用的,此行要在下界待段日子,吃食就不用带了。”
树下那人,依旧没动。
“若回来时路过丹穴山,我随你一同去看看,算来你有段时日没回去了,你那藏在树下的一百坛酒还是早些挖出来,咱们搬到忘忧湖去埋着也一样。”
说话间,已然走到书房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并未感觉有人跟上来,他皱了皱眉,转过身来。
树下,粉衫女子保持着他进门时看到的姿势,眉宇间一片愁容,大概他方才的话也未听进去几分吧。
长袖一挥,大步往树下那人走去。
走进几分,弯腰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手慢慢抚上那皱紧的眉头,指尖轻微用力,想要揉开那抹愁色。
“怎么了?”
轻柔的声音如和煦的春风拂面,微暖的热气扑面而来,抬眼与他四目对视,湮若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如此好看。
水润黝黑的眸子,清晰映着自己的影子,再往深看却是茫茫不见底的黑暗,那黑暗好似带着某种诱惑,让她忍不住沉沦去探究。
“上神,您回来了。”
离暮唇角勾了勾,两个浅淡的梨涡浮起,见那皱纹被抚平,纤细如玉的手指也就顺势往下,捏了捏那饱满圆润的小脸。
“想什么呢,方才我与你说话,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