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和媒体的女人最记仇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记下来,要是上纲上线,那对方就算没有做什么,也要被泼一身脏水。
盛知夏把这些声音都听了进去,可是她不管他们怎么议论,唯一在意的是陆慕辰的态度,陆慕辰此刻搂着她,眼神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像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选择性失忆的人真惨,这个选择也许不是他本心希望的,可他确实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不记得为什么会有这么的人围观,甚至连一觉醒来自己身在何处都不记得,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也许只有怀里的这个女人。
所以,他盯着她。
盛知夏不知道是因为爱人之心泛滥,懂得从陆慕辰的角度去思考,还是说忽然间聪明了许多,了解了陆慕辰此时的无助,她温柔地仰头对上陆慕辰的眼睛,笑道:“老公,我们回去休息吧,打赌我输了,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认了。”
她不想他离开,因为她计算过,一天里,陆慕辰的主人格出现的时间太短了,也许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再出现一次。她弄不清是为什么,可也许是因为他的人格已经不稳定,他需要她的帮助。
她希望他不要走,留在她的身边,哪怕一分钟叫一次“老公”也可以啊。
“老公,理我一下吧!”盛知夏想到这里,更加肆无忌惮地叫陆慕辰,在外人听来是做作,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心酸,这个称呼,陆慕辰喜欢到听见了就能清醒过来?
“只要你乖,我什么都答应。”陆慕辰蹙眉,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依旧冰冷地说。
“我乖呀,下次遇到身材好的,也会克制的。”盛知夏嘻
嘻笑,又看向景寒,她知道现在的导火索在景寒身上,只要景寒追着不放,她和陆慕辰就走不了:“景公子,很抱歉没有事先给你打招呼,直接拿你来打赌了。看在景公子也没有什么损失的份上,我和我老公先走啦。”
她若无其事,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在众人听来,无论她此刻说什么,都难逃一个“轻浮”“做作”的名声。
景寒皮笑肉不笑,难得追着不放,半步都不退:“既然是打赌,怎么着也该有个赌注什么的,被当做赌局来玩,当事人却不知道,楚小姐这可不礼貌啊。”
“叫我陆太太吧,我老公喜欢听。”盛知夏现在是打算一分钟叫陆慕辰一次,怕他的主人格忽然沉睡,得非常注意才行,她注意到了景寒的脸色非常不高兴,但她还是笑道:“景公子,我老公刚才和我说,拍卖会上跟景公子开玩笑,拍了几件艺术品,既然景公子有意向,待会儿我让管家送去景公子房间。拿景公子的心头好赔罪,希望景公子消消气。”
盛知夏的做法很大气,别的东西也许景寒根本不在意,可是他要拍的东西,被陆慕辰拍下来,又送还给他,显然还算拿得出手。如果景寒不喜欢,不会去拍,也不能说他只是在跟陆慕辰开玩笑,才去肆意抬高拍卖价格的。
“……”景寒被她堵了个结实,居然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如果说这辈子他还曾输给谁,只有盛知夏了。
跳舞,输给她,她的编舞比他有思想。
耍赖输给她,她总是让他束手无策,没有办法反驳她的种种错误选择。
就连吵架、说话都经常输给她,她总是有道理。
“老公,就这么办了吧,景公子不生气,我们就走了。”盛知夏挽着陆慕辰的胳膊,亲昵地说,想带着陆慕辰尽快离开,人多眼杂,谁都可能对陆慕辰不利。
陆慕辰被她掌控所有,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好。”
“景公子,明天再见。祝大家玩得开心。”盛知夏笑笑,跟众人打招呼。
景寒这时候才给了话:“陆少、楚小姐,明天见。陆少这么疼太太,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言听计从,予取予求,还真是新鲜。”
他话里有话,存心是想恶心陆慕辰。
对现在的陆太太的话听之任之,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锦城?
如果他不走,盛知夏不会跟贺以南结婚,也就可能不会死。
盛知夏死了之后,陆慕辰被曝出有了女儿,还娶了个年纪特别小的太太,这是在恶心谁?
死去的盛知夏,能瞑目吗?
陆慕辰对景寒的这番话显然也很在意,甚至想回头去说什么,被盛知夏抱住了胳膊,不许他回头,她挤出笑,道:“老公,你说了要陪我回去,现在打雷下雨下刀子都不许回头。”
是的,没有人的人生可以回头了,他们只能往前走,盛知夏明白景寒的执念,可她暂时不能对景寒说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对不起景寒,她要带着陆慕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