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职等遵命。”罗元义早料到郭继恩不会要他带兵一起出征,于是慨然应允。
郭继恩看着他,缓缓说道:“回去就把军官名册报上来,还有一事,本官说话不好听,但是不能不说,河间府长芦盐场,罗点检往后不要再伸手了。”
“哦?是,”罗元义有些狼狈,连忙说道,“卑职往后必定不会了。”
“既然你还未见着监军司行文,那么我就再告诉你一遍,往后各师,俱都实兵实饷,再不可有吃空额之事。否则,以军法论之。罗点检,你记住了么?”
粟清海闻言,微觉诧异,抬头瞅了一眼这位年轻主帅,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是!”罗元义大声道,“吃空额之事,我右军乙师之中,从来无有,往后也不会,还请统领只管放心!”
罗元义领兵走后,郭继恩微微摇头:“段西龙是假滑头,这个罗元义,才是真滑头。”朱斌荣、宋庭澜、王庆来等都笑了起来,段西龙也嘿嘿直笑,却是有些尴尬。
郭继恩正欲吩咐军队启程转入漳水往武强县行进,顾齐元来报:“南面有船至,进奏院康副使带来了朝廷制书。”
郭继恩亲率所部尚未赶到武强县时,原本移驻此地的右军甲师向祖才部已经接到军令,向西急行军三百里,赶至常山城外,并准备在滹沱河南岸扎营,与常山城互为犄角。
并州军杀出井陉之后,迅速占领井陉关城,卢知守住进县衙,一面命主力西进攻打常山城,一面命军士们四下掳掠,以实军资。并檄文四处,声称:“燕州先都督郭长鹤之子郭继恩者,弑父逼母,擅称节度,悖逆人伦,藐视天子,威福由己,天下震惊。今起义师二十万,讨此逆子孽臣。一夫奋臂,举州同声,忠义之士,砺武扬威。早晚即下燕都,匡正社稷,仅捕元凶,余者不问,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一营并州军,身穿土黄色军袍,在营管郭继彪的率领下闯入关城南面的东石小镇,逐户破门,抢人抢粮。男丁都被捆住带走,充作民伕,女人稍有姿色者,都被奸辱,小镇之内,火光四起,处处哭号之声。孩童们惊慌地胡乱奔跑,军士们但有撞见,毫不犹豫便是一刀,登时鲜血飞溅。
郭继彪领着人闯入一户富户之家,二话不说将家主父子全部砍死,见那女儿形容俏丽,便吩咐军士们外面守候,自己将那女孩儿拖进去关上了房门。队正听着里面传出女孩的哭叫之声,对身边的伍长挤眼道:“待郭营管完事了,咱们也轮流进去快活一番。”
他话音才落,房门突然又被打开,那个年轻的郭营管阴沉着脸走了出来。队正诧异道:“如何这般快?”
“反抗得太厉害,老子一怒之下,将她勒死了。”郭继彪很是不爽,“四下再瞧瞧,还有什么金银财物没有,全都带走!”
他走出院子,一名军士打马飞奔来报:“卢统领有令,着各部立即向东赶往常山,燕州大军已至,准备决战!”
郭继彪精神一振:“来得正好,这番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直捣燕都!”
并州军统领卢知进时年四十五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他顶盔掼甲,亲率精锐围攻常山府城已有两日,折损了上千兵马,却还未曾撼动府城分毫。
床弩、云梯、冲车、撞城木,身穿土黄色军袍的并州军士卒们,裹挟着掳来的民伕壮丁蚁聚而至,顶着滚石擂木日夜攻打常山西面北面城墙城门等处。并州军虽以勇悍著称,但是常山守军也同样凶猛顽强,双方在城门等处厮杀得异常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