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爷爷,你也喜欢东倾对吧?她与天上的众仙家都不一样,很是有趣呢!”
赤凤一脸愉悦,自来熟似的往月老身边一坐,还不忘招呼着我也坐在竹藤编织的席面上。
月老手掌一翻,变出来两个冰魄凝结的酒碗,怀里那酒坛像是有了意识,自行斟满酒后才回到原处,小老儿还是一副笑眯眯,欲醉未醉的神色,朝我们努了努嘴。
“尝尝吧,这可是我从无量山大老远带回来的。”
我与赤凤各自取走一只酒碗,清冽甘醇的酒香扑面而来,酒色浅黄清澈,像是上好的琥珀融化而成。
入口之后,那股醇香在舌尖绽开,瞬间沁入心脾,仿佛眼前那一片夜色中骤然闪过绚丽的光,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赤凤放下酒碗,笑呵呵问道:“月老爷爷,你怎么想起去无量山转一圈了?”
“这个嘛……”月老望向星河,醺醺然道:“昨儿个乃是上古神兽白泽的葬礼,那头神兽千年前曾对我有恩,小老儿便去无量山送它一程。”
白泽……葬礼?
我猛地一哆嗦,方才还酒香缭绕的脑子瞬间清明一片,“葬礼……已经结束了?”
“是啊。”
月老瞧着我有些诧异的目光,不由得一怔,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回忆般道:“白泽是装在水晶棺里被送去的,啧啧,地府的新任阎君还真是大方,十万年才能造出来一副的天魂镇元冰棺,居然送给白泽,若他还有灵犀所知,大概也无憾了吧。”
“月老爷爷,那冰棺很厉害吗?”赤凤多喝了两杯,话比平日里还多了,眯着眼沉吟道:“长生海中的朝暮宫里也有很多冰棺呢。”
“那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月老不动声色得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解释道:“天魂镇元冰棺,集结的是地府十万年玄冥之气,专门为阎君陨灭之时所用,白泽所用这一副冰棺,应该是新阎君给自己准备的吧。”
“啊?”
赤凤睁大眼。
我比她还要震惊,其实他们都不知道
,那什么冰棺,我一共找老崔讨要了两副,还有一副在我小茅屋后面的结界里,封着的是叶定稀。
这么说来,我一张嘴,就要走了地府二十万年的玄冥之气。
老崔他也敢给,真不怕天谴将我给劈死!
我暗自磨牙,盘算着回地府之后怎么还债才好,往前数六百年,我可真没欠下这么多‘人情债’。
还有白泽,我在天上这几日,竟然错过了他的葬礼,实在难辞其咎,总该去一趟无量山祭拜才是。
“东倾,你怎么了?”赤凤晃了晃我的胳膊。
我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月老爷爷的酒太香太醇,我好像有点儿醉了。”
赤凤疑惑得望着我,“那你的眼睛怎么水雾雾的,像是要哭了似的。”
是吗?
我揉了揉眼睛,随口道:“今儿风有点儿大。”这么一说,我怕赤凤还要追问,便赶紧看向月老问道:“月老爷爷,为何你这儿种的都是红花?”
“那是结缘花,花开之时摘下,放入水中浸泡十日,得到的花汁便可用来染红线。”
月老眼眸沉沉,忽然来了兴致似的,又道:“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