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泡汤十分无趣,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赤凤靠过来,白玉嫩藕似的胳膊搭在池边,小脑袋枕在上面,冲我软糯糯得撒娇。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她还得泡半个时辰呢,便一边点点头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要讲什么。
赤凤又急忙补充道:“我要听昨儿个你说的那些情爱之事。”
“小丫头,情情爱爱的故事听多了可没什么好的。”
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角。
赤凤撅嘴,眸子像是能挤出水来,亮晶晶得望着我,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如何还能拒绝。
可一想到昨晚说起宁采臣与小倩痴男怨侣的故事,若是再说一个类似的,只怕公主的情窦要被我给掰断了。
“上回说到五百年前,那就再讲一个四百年前的故事吧。”
我翻了个身,以臂为枕,仰躺在玉清池边,慢悠悠得说道:“有一个书生,生性敦厚,出生名门世家,奈何父亲官场失势,家道中落,亲朋疏远,孤苦无依,尝尽人世艰辛,好不容易攻读数载,典当家产,背井离乡,远赴京城,只盼着金榜题名,改变自己的人生。
在他还未出生时,父母曾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对方也是同朝为官的知己,在书生家中出事前便因升任举家前往京城,所以书生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赶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投奔亲家,想要完成母亲临终遗言,娶了那位与自己定下亲事的小姐,可惜啊……”
“那位小姐不愿嫁给他吗?”赤凤听得入迷,整个小脑袋贴过来,吞吐间的幽香缭绕在我的耳畔。
我摇摇头:“其实那位书生很是纯善,若是两人真能结为秦晋之好,倒也不失为一桩佳话,可惜啊,亲家老爷在朝中如日中天,又如何能看得上这一无所有的书生呢,书生上门认亲,被几个看门的下人一顿痛打赶了出来。”
“他们太过分了!”
赤凤气鼓鼓得喊起来,小粉拳捏得紧紧的。
我侧目一笑,继续道:“你怎的比那书生还要生气,其实啊,那书生心里很清楚,千金小姐下嫁穷困书生本就如同痴人说梦,他也只不过是遵从父母之命,若是能成,自然是美事,若是不能,他也不会奢求。
所以在被赶出去之后,书生便再也没有靠近过那座府邸,直到第二年他金榜题名中状元,一身官服,意气风发得入朝为官,还与曾经亲家老爷同为圣上效力,这才算是扬眉吐气,也让对此事略有耳闻的同僚暗地里笑话那亲家好些日子。”
“嘻嘻,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当初看不起书生来着!”赤凤又开心起来。
我话锋一转,继续道:“书生的好日子也并没有继续多久,他高中之后便去退婚,可这时候他去退婚不是又给亲家打了一个大耳刮子嘛,亲家气不过,暗地里买通几个杀手,当夜就潜入状元爷的府中,把他给……咔嚓!”
“什么?!”
赤凤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得问:“他们怎么敢……”
“如何不敢,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书生还年轻,只要不犯大错定然要平步青云,曾经的亲家老爷自然不愿留虎为患,难不成年年岁岁,与他在朝堂上分庭抗礼?趁他羽翼未丰,一切还来得及时一不做二不休,彻底除去这个隐患,倒是附和那位官场老滑头的风格。”
“东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