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理现象,被蒲素认为极具个人里程碑般意义重大,这代表着他正式进入了青春期。
之前迟迟没有进入这阶段,让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什么难隐之疾。
特别是当学校里,同样发育迟缓的几个难兄难弟,陆陆续续兴奋地告诉他完成了自我突破之后,蒲素干脆拒绝去生活区公共浴室洗澡了。
还有一件让蒲素全家都觉得意外的事情。穿了一夏天运动短裤的蒲素,在开学前准备衣服时发现,之前的长裤统统短了一大截。
在老蒲拿出卷尺,给蒲素测过之后全家人都惊了,暑假前只有一米六二左右的蒲素,一个夏天居然窜到了一米七二,整整长高了十公分。
这么明显的变化,天天生活在一起,全家居然都没注意到。
蒲素自己到是没什么大惊小怪,他认为这是打了一夏天篮球的原因。
另外一件大事就是,蒲素考上了当时很热门的金融职业中专。
当时中专学校都是单位委培定向招生,一般中专都是三年制,而蒲素考上的五年才毕业。不出意外五年后毕业的蒲素,不是进银行就是当时刚兴起的保险公司参加工作。
至于上普高然后参加高考,蒲素从来没有想过。八十年代末期千军万马闯独木桥这条路,对他来说遥远到未曾做过考虑。
甚至连老蒲都没为儿子如此规划过。
即便如此,金融中专的招收分数也高到不可想象。而且还有面试,竞争非常激烈,以至于蒲素所在的城金班里,同学大多都是官二代。
比如胖胖的安路劲就是公安厅某领导的儿子。面貌姣好,却非常遗憾被一口四环素牙破坏颜值的童小炎,她父亲是区工商局局长。
戏剧的是另外一个独来独往的女同学,艾海燕的父亲正是童小炎父亲的上司。
有必要说,慷慨的小炎同学很够意思,经常从家里偷偷带整条白纸包阿诗玛给蒲素。
有一次,蒲素他们几个居然在童小炎家楼下吹口哨,等着她把香烟偷出来从阳台给他们扔下来。
只是离开自幼生活相对封闭的生活区,进了中专的蒲素有点过于放飞自我,和一帮官二代同学很快就一拍即合形影不离。
记得开学日班级点名,第一天上课大家都是随机就坐,班主任在讲台上挨个点名,当班主任点到:“张凯凤”时,蒲素分明听到了后排两个之前一直窃窃私语讲小话的男生之一飞快低声接了一句:“王立松”......
这一句快速完美的衔接让蒲素在想了很久才明白,之后差点当堂噗嗤笑出声来。
熟悉以后蒲素还专门问了当时接话的余兵,当时反映怎么这么快。余兵的回答很简单,他初中有个同班女同学叫“娄凯风”,而同年级有个男生叫“王立松”。
余兵是挨着南洲市区边上郊区某镇镇长的二公子,长相白净斯文,私下里被同班女同学评为本班第三帅。
余兵台球打的相当好,因为镇上的台球桌老板没人收他钱,包括当时昂贵的斯诺克桌球他都可以尽情练习。
需要补充的是,余副镇长在镇上主抓计生工作,对待基本国策当年很是认真负责,一言不合就能抗着被窝,睡到工作对象家里去做工作。
后来有段时间实在是没钱,蒲素甚至把家里给他买公交车月票的钱都花了,自己画了一张票花贴在月票卡上蹭车。
于是他和余兵结成台球二人组刷夜,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哼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到处找路边台球桌。
发现了就停车观察一会,然后提出和别人玩几盘来点小刺激。
规则是盘费五角由输家付,套路是从一盘一元开始收收放放,逐渐提升赌资。
那段时间几乎没有输过,只是偶尔会遇到社会上的流氓输了不认账。毕竟他两虽然努力在向社会青年靠拢,但本质上也只是两个学生,和流氓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算了。
好消息是,付出的任何努力都不会白费,直到很多年以后,蒲素当年苦练出来的台球技术在业余选手里依旧鲜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