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吧台同事过生日,过了12点就都到厨房庆祝吃蛋糕了,大厅只留了丁雅琼值班,我到门口看了几次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没想到你……哼!”
王艳还没消气,说完用膝盖顶了一下蒲素的腿。
蒲素撑着伞,一只手拈去覆落在王艳围巾上的雪花说:
“我在家里定好闹钟睡醒来的,也是刚刚到。”(嗯……违心的谎言。)
“骗鬼去吧,刚到就冻成这样?你看你,眉毛都结冰了。”(呃……还好没蒙过去。)
王艳一边说,一边两只手搓揉着蒲素被冻僵的脸和眉毛。
“半天了,一辆面的都没有,要不我们往前走走,边走边等?”蒲素假装没听到,趁机贴近王艳耳边说道。
王艳没说话,只是刚插在蒲素口袋里的手往前抻了抻,直接做了指挥。
当年的小萝莉,现在身高一米七四,出落的亭亭玉立。却依旧是短发,只是发型从当年萝莉时利落的齐耳运动,换成现在过腮的齐刘海童花发型,显得更加娇俏。
雪很大,却罕见的一丝风都没有。
比鹅绒还大的雪花,呈自由落体状飘落在雨伞上,居然发出簌簌的敲打声响。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没多久就覆盖了整个城市,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让这座喧嚣的城市莫名显得有些圣洁。
蒲素手中握着的黑色雨伞,伞面已经完全成了白色。伞下小情侣依偎着前行,整个城市此刻都在大雪中沉睡,安静到不真实。
只有脚下踩动积雪发出咯吱的响动、雪花落在伞上发出簌簌轻响、偶尔还有因为蒲素不知说了什么引起王艳娇笑,除此之外整个世界无比宁静。
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银装世界,原本车水马龙、喧嚣杂乱的城市此刻空无一人,恍惚间蒲素觉得这一刻这座城只有他们两,也只属于他们两。
这种感觉虽然荒谬,蒲素却拒绝接受这是错觉,那一刻内心涌出的真实感受,让他兴不起其他念头。
“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啊!”这是此刻蒲素心中执念发出的声音。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蒲素转身看着王艳,倒退着边走边伸出一只手。
“好吧!”
王艳展颜一笑,接过那只温热的手欣然接受了邀请。
于是在那个雪夜,在空无一人白雪覆盖的街道上,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孩搂着一个系着桃红围巾的姑娘,在纷扬的雪花中旁若无人和雪而舞。
“铛~~当朗~嘚~铛当朗~......”
”3 - 5|2 --|1 - 5|4 --|3 - 3|3 4 5|6 --|5 --”......
蒲素哼着《雪绒花》的节拍,托着王艳在马路中央笔歌墨舞,前路苍茫一片,身后留下的串串脚印像是跳跃的音符又像是一行飞扬的诗歌,只是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那条系在姑娘脖上的桃红围巾,成为一抹亮色配合着华尔兹曲调在雪中飘扬,恰到好处地成为那纯白世界的一抹点缀。
某一刻,雨伞跌落,孤零零滚落在一旁。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里,只有一对紧紧相拥的爱人,伫立在鹅毛大雪之间任由雪舞轻扬。
这晚的画面在蒲素的记忆中自此顽固定格,再也无法抹去。
在之后蒲素漫长而又坎坷的生涯里,每每回想起这个雪夜,依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晚。没有之一!
1993年这场罕见的大雪,至今仍有气象记录不时被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