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逃命的时候,往往能开发出超越平时的潜力。
向来有‘点’儿废的白与飞,在这个当儿却像是天赐蛮力,向着通道外的人类世界拼命挣扎。
他以为回到人类世界将会继续这场恶战,但当他用尽全身力气进入通道时,却发现不再是那个大厦楼顶,也没见师暄暄与鹤老。
通道的这一头,贺兰停在原地看向他。
只那一眼,茫然无奈的一眼之后,贺兰振臂一抽,红光索拉动白与飞往回一振后散脱回到她手中。
白与飞被这一扯动身体失去了平衡,瞬间像被抛飞的木偶一般,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却发现已经接近地面。
来不及作任何动作,白与飞收起羽翼,一头撞向了不知名的东西昏了过去…
尔后便遇到了绝世好宅男,啊,真是想念小骆驼的手艺哇!想到这儿,白与飞抿了抿嘴唇上残留的骨汤味儿。
白与飞正准备细述自己是如何被好心人收留、豢养的感人故事时,被扶苏无情地打断了。
“这样看来,元慎推断准确,偷神器之人确实是贺兰无疑。”
“贺兰为什么在你回到人类世界后就放弃了?”
白与飞肯定不是贺兰的对手,但在鲸落镜照见的短暂时间里,他和蒙毅都觉得跟在白与飞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换而言之,如果贺兰要弄死白与飞根本不需要躲藏,正面出手就可以了。
所以,贺兰并不是要白与飞的命,照白与飞所说她可以自由穿行时间结界,那么她的目的只是要留下破离石。
但她为什么在追到通道临界点时,就放弃了呢?
“我记得她站在通道边缘看着我的神情很奇怪。那眼神,好像很无奈,又好像,好像很羡慕似的。”白与飞回忆贺兰最后的那个眼神。
幻灵族人天生肤白貌美,贺兰无疑也是面容姣好的,但在她脸上却没有幻灵人原有的纯净无暇,而是一种浓到化不开的忧伤。
“是不是因为她出不来呢?”桑夏在一旁轻声说着,音量很轻更像是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扶苏扭头看着她,柔声问道。
“啊?”桑夏抬起头突然发觉所有人在看着她,一脸茫然。
组织了一下语言,桑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小飞说的那个人啊。看着别人离开很羡慕,会不会是因为她走不了,离不开那个地方呢?”
桑夏从扶苏的眼神中读到他已听懂、明白自己话语间想要表达的意思。有人认可就有了底气,说话声音都比刚才大了些。
“因为什么原因,她没办法离开原来所在的那个地方。”
“呃,比方说啊,以前我们村的村花红愿姐,她一直想到大城市闯荡,但是因为她不够钱买车票所以就没办法离开查家村,所以她老是闷闷不乐的。”
“还有以前守祠堂的九叔,老说想去看看北京天安门,但是祠堂不能没人守啊,所以他就一直没去成。嗯,后来等他不守祠堂的时候腿脚又不好了,所以就一直没去成一直念叨。还有……”
桑夏很认真地说了一大通,然后发现除扶苏外,其实人正四脸懵地看着她。
“没事,他们笨。我懂就好啦。”
扶苏温柔笑着摸了摸桑夏的脑袋,完全没在意到自己的说话,已经怼得刚才四脸懵的人此时已换作四脸不爽了。
“我觉得很有道理。”扶苏思考了会儿点点头。
有道理个屁!阿妖呶了呶唇,两眼往一旁斜斜移开,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师暄暄从沙发上站起身,琢磨着造成自己魂体分离的闪光,会不会是白与飞全力一击后透过破离石造成的?还是说,另有其它人在暗中窥视自己?
想是这么想,眼下这些问题也无从考证。不过,总归有一件事让师暄暄感到无比庆幸。
“不管怎么说,破离石现在在我们手上。”
师暄暄的一句话,引得一屋子人齐刷刷看向白与飞。
白与飞喉头一紧,背后一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神么,他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