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儿保证过,发誓过,可他的媳妇儿还是生气了。可就算是生着气,她还是心疼他这些天都没睡过,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搂着,狠狠的跟他说:“赶紧睡觉,不然我明日就走,再也不要你了。”
他闭着眼睛还不忘说一句:“你舍不得为夫”
侍郎府傻子大少爷通晓了人事儿,这简直成了府里最大的新闻。如今那大少爷可是不管黑天还是白日,说把大少奶奶扛回屋里就扛回屋里去。
常常是动静大的院子里都没法待人,这个痴儿也真是个痴的,许是他觉得就大少奶奶能跟他做那事儿,到是从不会扛个丫头回屋。
夫人狠狠的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让他折腾去吧,男人折腾狠了便活不了几日。”
老太太撇了撇嘴:“让那女人吃个够,把那痴儿吃空了她就守寡去吧。”
平哥儿那边却远不是众人猜测这般,他就是喜欢把姝儿圈在屋子里,那时就他二人便不用再装成一个傻子。
而院子里听到的动静,有时则是为了给平哥儿打掩护,姝儿红着脸自个儿折腾的。
平哥儿要习武,除了姝儿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平哥儿要读书,也是除了姝儿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这七八日,悦儿一直在想着,反复的想着。她爱谢晏之吗?要跟他走吗?
可为什么跟一个人就是像王静姝那种爱呢,像苏枳说的那种爱呢?难道不就是因为觉得这个人一切都适合吗?他生在世家,养在世家,他有普通人家不能比的修养和学识。历代优渥的条件,让这个家族没有相貌和举止差了的人。
而他的家族原本是要培养他做下一代当家人的,所以他的能力也是超群的。他是商人,永远不可能参加科考,也就没有入仕的可能。那样的人是让悦儿感到安心的,不会像她的父亲一样,纵有一身战功,最终却死在了天牢。
苏枳每日里会出去,晚上又会回来,却是一步也没再往后院迈过。小川儿小心的伺候在主子身边,却是一句后院的话不敢说。主子不问,便是不想听罢?
墙根儿上的“耗子洞”再也没又被挖开过,这院子里的人便以为,这耗子是真没了,被新抱回来的猫吃了,或是吓跑了。
青狐不敢再蹲在那儿,都是远远的避开主子的院子,更不敢踏足后院半步。
悦儿走进苏枳的屋子时,他抬头看着她。见她走进来他便说道:“谢晏之要回关中,我多留了他这几日,待你想通了,我送你们走。”
悦儿缓缓的摇了摇头,把那打银票放到苏枳面前说:“我害怕他,不想跟他走。”
苏枳看了她一会才问道:“你怕他什么?”
悦儿轻轻的说:“从离开关中起,我们每个人就都在变,也许这不是变,原本就是每个人最真实的那一面。而我现在才觉得,我好像并不了解他。”
顿了顿,她苦笑着又道:“况且,他心里的那个人又不是我。我只想着他对我来说如何适合,却没想过他有什么理由要选择我呢。他可以为了姝儿姐姐离开谢家,而为了我,他却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苏枳看着她没说话,她原本话说到一半就不再看他了,这时又收回视线看着他的眼睛问:“而你觉得,我适合你吗?而你又适合我吗?为了两个人在一起,谁会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有几分值得会不让自己后悔,也不伤害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