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吴家二少爷吴仁信这时也要蹦哒出来作妖。放着屋里几个姨娘各个儿独守空房,他却看上了淮水东楼的一个新来的姑娘。
淮水东楼是什么地方,都说那里的后台可是不一般。吴家二少爷偏生不知死活,借着自个儿的亲姑姑是晋王府的侧妃,便去淮水东楼里硬是要睡了那姑娘。
结果就被打了出来,半夜抬回来的时候,人就一口气儿吊着了。吴老爷撑着身子,求来晋王府的帖子请了太医,太医还没到,吴二少爷那口吊着的气就咽下去了。
这下可好,不光是本就病着的吴信忠喷出一口血来便不省人事,老太太那终也是没瞒住,咣铛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再醒来时这老太太就不会说话了。整日里就呜呜呜的叫唤,喂下的汤药到是一多半都顺着僵着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会子吴家管事的只有吴老爷一个受宠的姨娘,她刚接钥匙也没几日,这吴家就又出了事。原是大少爷那院子里,之前住着寡妇沈氏的院子走了水,烧的片瓦不留不说,还牵累了旁边的院子也烧落了架一半。
这姨娘虽是个得宠的,却只生了两个女儿,未得一子。这会儿后院里的女人们,都惦记着她手头那点权利。这些个女人,如今把吴家后院闹的整日比皇上那后宫还热闹。
吴信忠的女人们都怕他这一病便再也起不来,就连外面养着的几个都闹上门来,纷纷带着孩子要分家产。
吴家能有多少家产,还不是靠晋王府之前施舍那点,这些年父子三人都没少在女人身上花银子,公中能维持下去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能拿出来分的呢。
结果,吴信忠刚醒就听说他的那些女人们,和二少爷屋里那些个,把吴家给刮分的只剩下他跟老太太这屋子,其余旁的几乎不剩。
父子三人这些年勤耕不缀,这吴家人丁也是旺盛。光吴家庶出少爷就十三人之多,小姐更是比少爷还要多些。吴二少爷房里在正室进门前就有两个子嗣,进门后还没怀上就又有一个出生的。吴大少爷那头原本吴家以为没留下一条后,可就在出了这些事之后,竟然有几个女子远道从甘州而来,怀里抱着的孩子,说是吴仁诚生前留下的孩儿。
吴家现在家产是没有,孩子是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这还没完,葛林说,吴家的子孙一个也不留。
七少爷想了想道:“祸不及妻儿,吴家那几个老女人都是欺辱过她的,自是不能放过。其余人等,留一线吧。”
“那,吴二少奶奶生的那个?”葛林迟疑道。
“还回吴家,你自去安排吧。”
结果吴二少奶奶生的那个,也就是吴二少爷嫡出的儿子,最后由一个自称是吴二少爷外室的女子,抱着送去了吴家,而那女子却没留下。
这是吴二少爷唯一的儿子,抱回去之后就被他房里的一个姨娘收养了。那姨娘原本替吴二少爷生了两个女儿的,如今也算有子傍身,自是好生教养。
那个长的与管家七八分相似的孩子,原就是管家的儿子。只是管家并不知道而已,这是他同庄子上的一个寡妇生的。管家的婆娘就在吴家做管事婆子,对这事儿也扑着一点风,却是没抓着实据。
那寡妇给管家生了孩子的事儿,在那庄子上原是被捂的密不透风,可自从管家被乱棍打死,这事儿也便没人给瞒着。
管家婆娘这会儿也顾不上那死鬼外面的风流债,自家女儿被吴老爷睡了却不收房,这会儿正急着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