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特别沉闷,熏笼和炭盆抬进来烘着又潮又凉的屋子。悦儿沐浴出来,丫头们就把熏笼上的被褥拿下来铺好。
惠质还不能守夜,兰心便在照顾她,端午跟元宵轮流睡在悦儿的脚踏上。
上榻之后悦儿跟端午说道:“去把门打开些,炭盆子熏的人发闷。”
端午应了便去开门,本是想打开一道缝就好,却不想她刚一推门,那门就突然打开,之后又合了回去。
一道黑影从她身边闪进屋子,悦儿正看向门这边当即吓的差点尖叫出声。
“别出声,是我。”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这里现在被许多人盯着,你还是赶紧走吧,我没事的。”
听见是七少爷的声音,悦儿赶忙从榻上爬起来便要下地,七少爷一身暗卫的黑衣,黑巾蒙面。
扯掉巾子便拦住悦儿:“暂时你的处境看似危险,其实被他们这么一闹腾反倒安全了。没谁真的明目张胆对你做什么,不过是等着我来。”
“那你还来,快些走吧。”
“这院子还没人进得来,做什么我刚回来就赶我走?都多少日子没在家住过,没吃过家里饭了,你可真是狠心。”
埋怨了一句,七少爷便把悦儿从榻上拖起来,端午早退出去门外守着了。
手指轻轻抚摸着悦儿手心的伤,那道疤痕现在还相当丑。他拿出一罐药膏来,一边给她涂着一边心疼的说:“那日的情况我不便出手帮你,原以为你赶紧走了就会没事。后来我才明白,那漫沙跟漫雪便是等着这个时候,断是不会让你好生离开。”
“是虞儿姑娘误会我了吧?你好生跟她解释着便是。”
七少爷摇了摇头:“与她无关,那两个丫头我之后派人查过了,是受了旁人指使,奔的就是你的命。”
“那你手下的也太狠了些,怎么就把人杀了,还把头悬于淮水东楼的门上?”
看着悦儿又是害怕,又是感动的样子,七少爷脑子里迅速的想着,要不这事就认下来,她感动不是很好吗?
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是我杀的,是晋王府的人动的手。其实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也不会让那两个找死的丫头活过了夜去,却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悦儿听得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说现在盯着我的人就是晋王府的?”
“有一部分是,而另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把你身份公开的就是另一部分的人,他们这么做到是把你保了下来。可这股势力极诡异,任我在这京城中诸多眼线,竟毫无发现。”
“我一个前左相府孤女,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上心?”
“即是如此,你便不用躲着了。明日起便出去玩,你身边的暗卫都是我这里最好的。刚我已经让小川儿去训过话,往后你再出什么事,哪怕是与我身边的人冲突,暗卫定也要及时出手。”
“在那淮水东楼这些日子,定是喝了不少酒。我去煮碗阳春面给你,暖暖肠胃。”
悦儿说着就坚持着下了榻,七少爷便一把又把人扯回来:“让厨娘去做就是,我过会儿还要走,且陪我多说会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