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不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筷子还放在嘴边就抬头看着他。
“在何处都不能自称奴婢,你并没签过卖身契。”他说着这话时自己有些生气,显然这有些震慑到她了,便也不敢反对,就安静而别扭的吃着饭。
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这是少爷的命令,她是个做丫头的,少爷给吃就要吃,给喝就要喝。他要伺候着就得由着他,不然就不是个合格的丫头。
到时完不成同他定下的协议,他便不会允许她去找晏之哥哥。
想到晏之哥哥,她心里的别扭就逐渐散了去。对呀,一切都为了他,为了找到他,有什么事是接受不了的呢。
想着她便吃的欢快起来,也不那么别扭了。
而他不知道她是因为谢晏之而变得欢快,还以为她是理解了自己的话,接纳了他的做法。她吃的欢快了,他伺候的也欢快起来。
不一样又类似的欢快气氛在这屋子里膨胀,仿佛会爆开,溢到窗外,充斥整座城一般。而这欢快中心的两人,各自欢快着。
如此的两个人,或许最能让他们满足的,便是我有机会对我欢喜的那个人好。而对方是否需要,却又好像不那么重要。
看似无私的情感,却又饱含着多少自私的渴求!
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会在这院子里四处走走。她见到了厨娘和厨房里的一个粗使丫头。
而跟在她身后的有两个丫头,她们说她们是二等丫头。而悦儿觉得,这俩人各方面来说,都应该是一等大丫环才是。这几个丫头在她来的那天就见过,当时抬火箱子和熏笼,过后还给她擦头发来着。
跟在她身后的两人一个叫元宵,另一个叫端午。悦儿笑着说:“以后再有人来,是不是会叫中秋和除夕。”
元宵笑着回道:“她们两个如今在别处,以后会不会来就不知道了。”
“啊?”悦儿想不到还真有两个丫头,一个叫中秋一个叫除夕。
吃饭的时候,她要跟元宵和端午一起吃,可她们两个却像伺候主子一般,帮她摆好饭菜,还要站在一旁布菜。
悦儿可不敢这么欺负只比自个儿低一个等级的丫头,就是粗使丫头她也不敢欺负,便让俩人自去吃,自个儿这吃完就会收拾了。
两个丫头微笑着站在一旁却是不肯走,直到次日七少爷来了,她把这事儿跟他说过,那两个丫头才会在她吃饭时不见了。
每晚睡前两个丫头都会帮她放好沐浴的水,她洗完了又会进来把水放掉。
衣裳刚换下来,她们俩就会拿走去洗。元宵说自个儿会梳头,每日都要跟端午一起把悦儿按在妆台前,好好的给她梳了头发。
七少爷就在她屋子里的软榻上斜倚着,待两个丫头出去后他突然问道:“你之前在吴家可有上过妆?”
她点头回道:“成亲那天上过的,不过难看死了。一张像纸那么白的脸,两条虫子似的眉毛。唇特别特别红,就像我刚喝过了血似的。一照镜子,自个儿都会吓个半死那种。”
七少爷笑了,又问:“之后呢?”
悦儿摇了摇头:“之后就再也没上过妆,连澡豆子都不给用的,说是要有个寡妇的样子。”
“好”七少爷突然的这一声,让悦儿有些不明白,抬头看他一眼便去倒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