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悄悄的附在谢燕齐耳边道:“姐姐不识得那与秦王殿下在一起的公子,你说舅父舅母该是与他有些交往的罢,宁儿表姐或许知晓?”
谢燕齐给她使个眼色悄声道:“你看宁儿带人走了,并不是往假山那边去,怕也是找林夫人问去了罢。”
说着她又朝自个儿的丫头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交待了两句,那丫头便急步走了。
悦儿再与一众人到了园子里,那假山顶上的人却已经不在了。显然急着出来的姑娘们都很失望,却又都不敢表露,便都说着平常的话。
林家大少爷的酒席也差人摆进了园子,是在荷池边的凉亭里。见到姑娘们散了席出来,这些人的谈话声便高了起来。
只听一个药材行的公子高声道:“我等少年心志,自当报国才是。在下不想守着祖业,做个碌碌无为的商人。”
另一个商人家的公子便接话道:“方兄所言正是在下所思,在下也正在与家族抗争,定是要参了军,披挂去守边关,才不负少年抱负。”
“自从燕王殿下班师回朝,河套那边的鞑靼蛮子便不安分。”
“燕王殿下少年英雄,镇守河套五年,那蛮子吓的百里内都不敢靠近,如今到是张狂起来,就不怕殿下再杀回河套,杀到他蛮子老巢去?”
……
男人嘛,到一起就这样。年老的说的就是生意和行情,年少的就压抑不住躁动,都在崇拜英雄,也幻想着自个儿能成为英雄。谈不了朝政也要说些上阵杀敌的话来,就好像不这样,自个儿就会被人看扁了一般。
悦儿最烦听到的就是这些人的高谈阔论,上什么阵,杀哪门子的敌!还不知没了老子养不养得活自个儿呢,杀敌,那是朝廷的事儿,关普通人什么事啊!
战争除了国破家亡的时候,又关老百姓多少事呢?最多是逢国家有战事的时候,多交点税子罢了。
整日里聚到一起就说这些,无聊不无聊呢?
悦儿发誓,就是国破家亡那天,她也不会为战争做一点贡献的。别说她只是个女儿家,就算是七尺男儿,她也不会上战场。
有人提出来要玩双陆,输了的人饮果子酒。悦儿算是半个主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十几个姑娘分成两拔,选出两个人玩儿,其余人便分别算进两人的队伍里。谁若输了,她身后的人便要跟她一起饮酒。
悦儿不喜欢玩儿这种游戏,但那果子酒她却极喜欢。今日上的果子酒,是她亲手泡制的,特意多加了糖,泡了有一年多,酒味柔和了许多,果香和甜味却正浓。
那边还没输,她就悄悄抿了一口,把谢燕齐逗的忖了她一下:“这般嘴馋,一会儿醉了可别发酒疯才是。”
悦儿调皮的吐吐舌头:“发酒疯也赖上姐姐了,你不管我可不行。”
前边正在比赛的正是悦儿舅父家的长女林宁儿,闻言便回头瞪了悦儿一眼:“你这会儿就喝上了,是咒我输呢罢。”
谢燕齐蹙了眉头,拉着悦儿便说道:“左右是多了人的,不如悦儿带姐姐去你院子里坐会儿。”
悦儿小倔脾气上来了还偏不想走,便拉住谢燕齐的手道:“姐姐就看一会嘛,这果子酒好喝着呢,一会儿你可别客气,定要多喝些才是。”
林宁儿磨了磨牙,碍于谢燕齐的面子,便没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