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茶楼用了简便的午膳,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孔芝见孟萦一直与她聊天,并没有说药丸的事,便有些着急地问道:“萦妹妹,我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母亲和妹妹那边发觉,该怀疑我俩私下见面了。”
孟萦见孔芝这般畏惧她母亲和妹妹,丝毫没有反抗之心。有些替她担忧地问道:“芝姐姐相信王家姐夫吗?”
“妹妹何出此言,我与夫君十分恩爱,自是信他的。”
“那芝姐姐对他的信任有多少?若是他与你母亲和妹妹起了冲突,芝姐姐站在谁一边?”
“母亲是长辈,我和夫君无法违逆她,自是要听母亲的。至于妹妹,她是我的家人,夫君自会爱护,怎么会与妹妹起冲突?”
孟萦听孔芝这般回答,就觉得王煦在文宣公府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因为他是从外面嫁过来的,而娘子似乎并未站在他这边维护他。
这种关系就像前世的婆媳关系,前世男子娶媳之后,总会对他妻子说:“我母亲养大我不容易,你要多忍让包容。”可他不想想,她妻子独自嫁到他家里,只认识他一人,他不光不维护她,还处处让她委屈求全。女人的日子能好过吗?
若是碰到通情达理的婆婆,说不定日子还好过些,若是不幸碰到恶婆婆,那女子的命运则陷入深渊,因为她丈夫不光不维护她,还让她孝顺,忍让。其中的窝囊气真够人喝一壶的。其实前世婆媳矛盾的关键是男子的态度,他若摆正态度,就能轻松化解婆媳矛盾。他若一味偏袒,这矛盾只会激化到难以解决,最后两败俱伤。
现在孔芝的这种情况就是如此,若是她能立起来,站在她夫君的立场上考虑,事情就能迎刃而解。因为她母亲的确做得过分了,为母不慈。而孔芝她却愚孝,让她夫君王煦里外不是人。
“那芝姐姐觉得你目前在府里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糟糕透了。”
看来孔芝对她的处境还是有清醒认知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种状况,也许她压根就没想过反抗,只一味地逆来顺受。还拉着她的夫郎们跟着她一起逆来顺受。
“那芝姐姐有没有想过,改变这种处境?”
“我还能怎么做?我孔家向来以礼兴家,最是讲究礼数孝道和嫡庶尊卑,我没法做大逆不道之事。”
孟萦心想,你母亲做的事你当真看不见吗?上次他们在天香楼的算计,你就可以选择性遗忘吗?还讲究嫡庶尊卑,可她做的事根本就是不讲究。既然讲究嫡庶尊卑,那为何她妹妹总是骑在她头上,一点也不尊重她?
“那芝姐姐的日子过得真是不易,不过我觉得一味地委屈求全,根本求不来全,反而将自己在乎的人都搭了进去。”
“可不委屈求全,我还能怎样,难不成做个不仁不义的不孝子孙吗?”孔芝苦笑着说道。
孟萦突然听到外面不远处,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往这边急急走来。她估计是玉郎的安排凑效了,便慢悠悠地取出装药丸的白瓷瓶说道:“这药丸我已经做好,姐姐每日服用一粒即可。”
孟萦话音刚落,孔芝正准备接过药丸。她们所在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孔萱怒气冲冲地领着三个青年郎君和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郎中闯了进来。
她想一把抢过孟萦手中的白瓷瓶,只是她没想到孟萦习武多年,应变反应能力比她要强得多,怎么可能让她拿到药瓶。
孔萱没抢到药瓶,便冷笑着说道:“孟家女郎真是闲事管得宽,手都伸到我文宣公府世女的房中了。竟然给姐姐做避子丸,断人子嗣乃生死大仇,三位姐夫就能看着自己子嗣无望吗?”
原来这三位挺拔的青年郎君就是孔芝的新夫郎啊!这三人的样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看来孔楠挑人也看颜值的。没有给孔芝挑歪瓜裂枣。
因着孔芝这三位夫郎娶得急,并未大肆操办婚宴,只是小范围的聚了一下,认了亲,便入了孔府。孟萦之前并未见过他们。
他们三人正对孟萦怒目而视。
孟萦无视他们杀人的目光,讥笑着说道:“三位郎君到底嫁得是孔府大娘子呢,还是孔府二娘子?”
那三人没反应过来孟萦说这话的意思,呐呐地说道:“当然是孔府大娘子。”
孟萦冷冷地说道:“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嫁得是孔府二娘子呢,与她这般亲密,对她的信任超过对自家娘子的信任。对她的关心也超过自家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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