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萦自六月份让白芷留意,准备购买一个瓷器场,这几个月都没有碰到合适的卖家,最近有家不错的瓷器场由于主家姐妹争产而变卖。中秋前,白芷请内行人看过评估之后,觉得不错,便请孟萦过去看一下就买下来。
八月十六正上午,孟萦让青苗扮做自己的样子去了东市看花灯,然后她和白芷、青玄青鸾挑选几个好手,乔装一番才去万年县南边看瓷器场。临行前,被十一郎得知,死活要跟着。孟萦只好让他收拾一番,带着他一起。
那瓷器场占地不小,且采料便捷,有一孔老窑,两孔半新的中窑,还有一孔新挖的小窑,这孔小窑正合孟萦的需求,她要烧制烧蓝首饰,必须要用小窑控制好温度,做首饰又不是烧制瓷器,需要烧一大窑。
孟萦看那瓷窑场烧制出来的白瓷品质不错,便想着回头让人给白瓷上釉,烧制出多姿多彩的花瓶和瓷器用具。另外在自己的瓷窑场,想要烧制全套的蒸馏仪真是不要太方便。
十一郎得知孟萦买下这个瓷器场,连同烧制瓷器的师傅一同购买下来,兴奋不已,他是最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今一个瓷器场够他玩很久了。
孟萦让人在市场搜罗最好的釉料,并作出调配,这样就能做出如珠宝光泽的烧蓝首饰。
五郎自中秋节告白之后,觉得有些难堪。他怕孟萦直接拒绝,两人日后难以再平静相处。遂半个月不曾见孟萦。只不过,十一郎倒是三天两头都要去谢宅呆上一段时间。每次回来都会给孟萦带些珍稀的瓜果。有西北的甜瓜,还有南方的香芒,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反季节瓜果。
孟萦收了谢五郎的瓜果,投桃报李,也会让十一郎给他带些糕点或膏脂香料之类的东西过去。
月底要忙碌月考,还要做釉料颜色调配实验,孟萦忙得不可开交。大半个月过去,那件告白之事也渐渐淡去。
八月底,在左相和谢正君的操作下,女皇下令申饬了靖安候世女,让她领神武军三万去南方剿匪,九月初五开拔。好在靖安候府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不去不行,准备起来倒也从容。
钟瑶光夫君乃三品武将,镇守北方一直未归。她的二夫郎和三夫郎都在军中任职,乃从四品武将。此次剿匪由钟瑶光领命,她的二三夫郎跟随。钟瑶光舍不下王季陵,而他们的孩子尚小,只好一同随军前行。
孟萦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她并不太了解钟瑶光的过往,觉得钟瑶光连出征都要带着王季陵,实在有些不太正常,更何况还要带着一岁多的幼子。
市井传闻说钟瑶光宠侍灭夫,宠爱那伯府庶子,恨不得将他别在裤腰带上,连出征都不忘相携。但孟萦觉得钟瑶光并非真心爱慕王季陵,若真是爱之深,又怎肯让他带着幼子随军吃苦?只是她理解不了钟瑶光那疯狂的占有欲。可惜王季陵身不由己,处处受制于人。
钟瑶光离京前,单独见了女皇一面。提到定国公府如今无一人在京,兄弟四人,有三人实握兵权,重权之下,难免会生出骄矜之气。她临走时丢下的话,让女皇心生疑虑。
孟萦将定国公府近三年的邸报都列出图表,分析了一遍。发现南方的匪患的确严重,年年剿匪去,水匪年年来。且北方士兵不善水战,去了南方之后多有不适,往往讨不了好。而地方团练又不配合,神武军又不熟悉当地情形,少不得要吃暗亏。以钟瑶光那种直来直去的思路,恐怕凶多吉少。这次剿匪钟瑶光能不能全身而退,全靠运气。
反正钟瑶光走了,留下的钟维月根本不足为虑,那就是一典型纨绔,逗猫遛狗,夜宿青楼是常事。她被宠过了头,还不如她母亲有手段。至少钟瑶光练就了一身武艺,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而钟维月则是文不成,武不就,如不是靖安候帮她挑了几个不错的夫郎,恐怕更为不堪。
钟维朗是钟维月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可惜去了北地,不在京中。孟萦觉得好时机来了。
孟萦设计的首饰样子近两百套,也需要和五郎商议银楼开办事宜。便请十一郎邀谢五郎过来一叙。
九月初,五郎才过到孟府。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两人已经十多天未见。但彼此熟悉的感觉尚在,因为有十一郎不停地在嘴边念叨。
五郎说银楼已选址,装修正在做,现在需要首饰样子,做出更多首饰供客人挑选。孟萦觉得古代没有知识产权甚为不便,大家的模仿能力极强,这些首饰样子,一旦面世,便会被各家模仿。
孟萦做的这些首饰样子走的是高端路线,需要用到各色宝石。一般的卖低端首饰的银楼模仿不来,但大银楼就另当别论了。孟萦深谙女子的心理,总想希望自己的首饰独一无二。
于是便道:“五郎,我们可不可以与官府合作,将这些首饰样子买断,比如说,五年或十年之内禁止模仿,若是做与我们同样样式的,就要交一笔不菲的使用费,由官府收取,我们与官府均分。这样可否行得?”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没准就行得通呢,再说这事对官府又无损失,且能带来收益,官府何乐而不为?”
“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恐怕不简单。”孟萦忧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