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夜里着实累坏了……”
听谢家郎君这么一说,孟萦也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这话说得的确容易让人想歪。她突然又觉得这家伙怎么那么爱断章取义,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什么夜里累坏了,说一半留一半,让人遐思无限。
萧瑾瑜见孟萦脸色发白,夜里又受了惊吓,这会儿肯定不适合叙旧,便不再与她逗趣,给她倒了杯茶,说道:“女郎先歇息,一会儿我让派人去国子监给女郎告个假。曾山长与谢家相熟,应该会准女郎歇息几天。”
若能告假当然好,孟萦后面几天还有事要做,就怕不好请假,既然谢五郎能帮她请假,正是求之不得。
“多谢郎君相帮,今日家中纷乱,不便招待郎君,改日定登门拜谢。”
“女郎客气,你先好好休息吧。要不我留些人给女郎看家护院?”
“多谢郎君好意,宅子里今日会过来几十人,前些天定好的。只是没想到昨夜事出突然,才遭了算计。”
“既然女郎有人看家护院,那我就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
孟萦送走谢五郎,转身回屋,泡了个澡,洗去身上的血腥之气。然后,上床睡了一上午。
等她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长安城已经炸锅了……
且说萧瑾瑜离了孟府,便径直回了王府,他派人盯着靖安候府,想看钟瑶光如何处理这些尸体。御史王大人和赵大人被蒙面黑衣人从被窝里捞起来时,吓得哆嗦成一团,以为是来索命的。毕竟他们作为言官,的确得罪过不少高官。
谁知这黑衣蒙面人并非来索命,而是来送消息的。一听有热闹可看,且有可能借此机会,获得高升。两人立马如同打鸡血一般,翻身下床,带着小厮急吼吼地出门往靖安候府而去。
靖安候府占地颇大,左右邻居相隔较远,但前后巷子都住了不少人,黎明时分,被人引来的更夫敲锣大叫“不好,死人了,死人了。”
更夫这一声吼,将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来。好事者纷纷开门探听事由,当听到更夫语无伦次地说道:“门前,门前,门前死了好多人……,靖安候府,……太可怕了……”
那些好事者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一哄而散,朝靖安候府门前跑去
昨天夜里,钟瑶光将指令发出之后,就直接休息了。她想着三十五人都是久经历练的好手,对付孟萦府里二十多人肯定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们是以有心算无心,那时众人皆在睡梦中便被杀死了。
七月十六是大朝会,钟瑶光早早起来准备,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告诉她计划成功,她便有些不高兴了。
谁知她刚穿好朝服,就见门房急吼吼地跑进正院,大声叫道:“世女,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死了好多人。”
钟瑶光正带着股起床气,一大早听到这么不吉利的话,她抬脚就踹到门房胸口,那门房猝不及防,被踹得生生吐了口血,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靖安候府养的门客钱克俭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沉声说道:“世女,昨夜的计划失败了。派出去的人全军覆没,尸体被人堆到门口了。”
钟瑶光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低声骂道:“一群废物!”
听了钟瑶光的话,钱克俭心中一片悲哀,之前他一直都极力反对钟瑶光的计划,毕竟她让人做的这事太过于嚣张。这世上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孟家若被灭满门,再被纵火焚尸。必定会惊动京兆府尹,甚至于大理寺和刑部。哪里都有聪明人,这案子怎么可能会成为无头公案?
钱克俭这会儿只想知道,世女是如何对待那些为她而死的人,以便确定靖安候府是否值得追随。他沉声问道:“世女,那些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知道,这群废物连区区二十来人都打不过,还被人尽灭,养他们有什么用?”
“那些人的遗体若不处理,待到上衙,京兆府尹肯定会派人来收走尸体,然后当做大案来查处。且若世女这般行事,必定会寒了跟着世女那些下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