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萦准备借口如厕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那古琴音色丰富,泛音轻盈虚飘,散音古朴凝厚。如此犹如天籁之音的琴曲,更让人想对那弹琴之人,一探究竟。
孟萦径直走到窗边,见偌大的戏台上,盘坐着一位俊雅的郎君,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携着一把古琴,广袖深衣,衣袂飘飘,很有几分潇洒出尘的味道。他在台下弹琴,在房间里听起来却如在身边。
原来舞台到各个房间都埋了铜管传声,也难怪声音听起来传得那么幽远而通透。
“孟家妹妹,那弹琴之人你是否心仪,若是看上了,姐姐叫他上来陪你。”
孟萦摇了摇头道:“多谢萱姐姐好意。听闻萱姐姐琴艺高超,请帮我们品评一二。”
孔萱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醉醺醺地说道:“琴不如人啊!”
然后又对身边的倌儿说道:“去让你们的爹爹请刚才弹琴的人上来给我们舞一曲,就在这房间里跳,跳得好,我重重有赏。”
不大会儿,包间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身着大红舞衣的男子,那舞衣绚丽夺目,如燃烧的火焰。若之前那男子身着白衣,如同仙人画卷。如今穿着这红色的舞衣,便如同堕入红尘的妖精,邪魅勾人。
那男子画了了浓妆,一双上挑的凤眼描了细细的眼线,将眼睛勾画得如同野猫,性感妖娆又分外有神,他涂了口脂和胭脂,一颦一笑间皆是万般风情。
孔萱和楚沅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就连晏归云也表现出几分兴趣来。许兰芝拍着手叫道:“快跳,快跳。我都等不及了。”
孟萦见许兰芝面色酡红,兴奋过头,知道她肯定是喝高了,也就随她闹去。
那男子径直走到孔萱面前,低下头,请求道:“可否请这位美丽的女郎为寻情伴乐?”
寻情直勾勾地看着孔萱,好像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眼神流转间,脉脉含情,只一眼,就让人心旌动摇,神思莫属。他的声音不是那种清越的男声,而是带着微微的沙哑,那声线如同带着钩子,勾得人心痒难耐。
孟萦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哪里来的妖孽?让人不得安生。
孔萱被寻情看得红了脸,慌了神。好像不管寻情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他一样。孔萱自幼秉承圣训,琴棋书画一小就有名师教诲,自是琴艺高超。她走到古琴前面,轻勾慢挑,叮叮咚咚,古琴里飘散出动人的乐音。孟萦侧耳一听,原来是《李延年歌》,她在用音乐倾诉心声,如同《凤求凰》一般。
寻情跳起舞来异常专注,他身姿灵活,双腿修长有力,腰肢轻软,各种高难度舞姿,他做起来轻松自如。神情高洁,让人不忍亵渎。
一曲跳下来,连孟萦也不得不拍案叫绝。的确是舞姿动人,不负才色双绝的头牌名号。
跳完舞,寻情以更衣为由,迅速离开了房间。孔萱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寻情过来,又闹腾起来,让人叫寻情过来伺候。
那小厮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楚沅上前扇了那小厮一巴掌说道:“那寻情到底去哪里了?我们先请的他,你们不会又让他伺候别人了吧?”
孟萦没想到楚沅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是个火爆脾气。她出身镇国将军府,虽是从文,但也一小就习武。她的一巴掌力度不小,那小厮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那小厮挨了一巴掌,也不敢隐瞒,直说道:“刚才寻情哥哥换好衣服,准备往房间里来,被太傅家的白娘子和右相家的丁娘子给截走了。”
孔萱一听,脾气上来了,想着小厮拿太傅和右相压她文宣公府,若是示弱,明日大家岂不都说文宣公府怕了太傅也右相?她丢不起这人,立马打开门在走廊里叫道:“让那白芳芷和丁燕婉将寻情给我送过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打上门去。”
那边白芳芷和丁燕婉一听,若是不出门,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那也太丢面子了。
只听走廊哐当一声,那边的包厢门被打开了。出来两个身量中等,身材凸凹有致的青年女子,那两人径直走到孔萱跟前,白芳芷讥笑着说道:“孔萱你叫嚷个毛!平日里,你被你那夫君管得像个缩头龟,今日几两烧酒下肚,就叫嚣着叫红倌儿了?当心回去进不了房门,睡院子里!”说罢,两人大笑起来。
孟萦在国子学听人说过,七皇子管孔萱管得严,她有贼心没贼胆,平日里和郎君们玩点儿小暧昧,不太敢玩真的。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拿出来说笑,孔萱气得面皮紫胀,恼羞成怒,想要上手打人。
都说酒壮怂人胆,孔萱上手就给了白芳芷一巴掌,白芳芷没想到孔萱突然打人,实实在在地挨了她一巴掌。
这下好了,捅马蜂窝了。白芳芷立马要过来还击,幸好楚沅站在孔萱身边,一把抓住了白芳芷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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