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对卫宜宁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位五小姐还真是“海量”,任人怎么揉搓奚落,她都跟没事人似的。
估计就算四小姐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唾她一脸,她都能甘心承受。
“泥人还有个土性呢!”春纤腹诽:“五小姐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卫宜宁就会装死狗,”卫宜宛走的有些急,有些喘吁吁的说:“她给老太太解梦的机灵劲儿哪儿去了?”
“我估计她正心虚呢!”卫宜室撇撇嘴说:“之前不过是在大伙面前死撑着,如今日子一天天的过,眼看着没了指望,等过几天到了五月,她彻底穿了帮,老太太指不定要多生气呢!”
“没错儿,她连戏文也听不下去,肯定是在想对策呢!”卫宜家高兴的说:“她当初太急着讨好老太太了,口不择言。眼看着闯出了大祸,肯定天天在想着该怎么继续往下编瞎话!”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回非得叫她好看!”卫宜宛一脸不死不休的神情:“你们两个快些走!戏文已经开始了!”
柳姨娘也没去听戏,卫宜宁在园子里遇见了她。
两个人坐在树荫下闲话,
“姨娘没去听戏?”卫宜宁对人向来客气,柳姨娘年纪虽轻却也是长辈。
“谁耐烦听那个,”柳姨娘毫不掩饰嫌恶之情:“都是老掉牙的东西!”
“姨娘,听说这回是新鲜的戏文,刚排出来没有几个月。”跟着柳姨娘的丫鬟说,可见她很想去听一听,怎奈柳姨娘不感兴趣。
“能有多新?”柳姨娘一笑,说道:“不过是换了一只瓷瓶,里头的酒还是原来的味儿。左不过是才子佳人、始乱终弃的戏码。千篇一律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又何况这样的天气唱戏,也不怕柳絮呛了嗓子!”
正说着,小少爷卫康安的丫鬟珠珠有些匆忙的赶了过来,见了柳姨娘松了口气说:“小少爷醒了,哭着要找姨娘呢!”
“奶妈呢?”柳姨娘并不想离开:“我正想和五小姐说说话呢!”
“奶妈一直在旁边呢,可小少爷只想找姨娘。”丫鬟说。
“哎,这真是我命里的魔星!”柳姨娘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转脸对卫宜宁说:“五小姐若是闲得无聊,得空常去我那玩儿。我整天被两个孩子拘着,想去你那儿坐坐说说话都不能。”
卫宜宁站起身来,礼貌的答应了。
柳姨娘一走,这里越发清静,卫宜宁就算不经意,也听了一耳朵的戏文。
果然和《玉簪记》八九不离十,卫宜宁忍不住笑了。
“这柳姨娘倒是个有见地的人。”她心想。
“真是够了!”一旁的春纤见卫宜宁笑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柳姨娘不过跟她客气几句,叫她有时间去玩儿,她竟然当真了!人家给个棒锤她就认作针,这人多半长了个猪脑子吧!”
“春纤,我们回去吧!”卫宜宁打了个小呵欠:“春困上来了,我得回去歇一歇。”
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回走。
“除了吃就是睡,真是猪投胎的!”春纤在心里暗骂:“我真是上辈子烧了断头香,摊上这样一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