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岩连忙扶着:“别别别别别,这位老乡,具体是啥事儿,你说清楚啊,我没听明白呀,能帮我们一定会帮。”
一旁喜娃娘鄙夷道:“断后?白老六你说的是你前次请回的瓷观音吧。”
“对对对,我…我前月底才从宝光寺去求了好些次才…才求来的。”
“那记录你家东西时咋没报备呢。”
“忘…忘了,你们到的时候是…是我婆娘记的,当…当时我去帮村里刘瘸子背他爹去了。”
白老六确实是忘了,全村接到通知都在准备转移呢,水就冲来了,且一来就近大腿高度,第一反应就是淌进猪圈把两头快呛死的小猪仔捞出水面,婆娘飞速从灶房取出个大木盆,盛了猪仔,婆娘回屋翻出铺盖及稍好衣服等一股脑扔床上,床单一收一扎,齐活,动作绝无拖泥带水。
近水人家床都垫得高,物品暂时无碍,白老六把大盆推回堂屋让七岁丫头看着,水漫至小丫头胸腹处,总体表情较淡定,看样子对小时侯遇过的情况有一定印象。
白老六把凳子椅子放堂屋桌上,横错叠搭并且稳当后,又淌去柴房把土台子上的玉米、粮食共三包扛回放在搭的凳子上,近两米高了,摇了摇,杠杠的妥。
两洗脸盆夫妻一人一个,收捡着紧要零碎,啥牌位香炉啊,闹钟书包等,搬下供桌上太爷传下的一对疑似古董高脚瓷缸,放猪仔盆里,叫丫头牵一个脸盆及拉紧自己皮带,自己扛一床单大包牵着猪盆,婆娘扛新打包的布包牵一脸盆,蹚水出发。
整个流程是很流畅的,不到十分钟搞定,但以往流程没观音像,所以慌忙之下就忘记了。
他家离坡地最远,蹚出门下台阶后,水就漫至小丫头胸口了,瘪瘪嘴想哭又不敢,右手紧紧抓住爸爸的侧腰皮带位置坚强跟随。
前方人家已从各方向涌出,对于水情大家都很熟悉,各家有各家经验。
其中一家有两大号汽车轮胎内胎气圈,鼓鼓的黑色令人妒忌,一张大木板穿眼一前一后绑上,木板上堆了粮袋被褥等一大堆,这简直就是一艘船啊。
白老六羡慕着,老子有个气圈就好了,但想想目前没可能,不认识卡车司机这种牛轰轰职业,修车厂也没熟人,哎,不知这次兵哥子们啥时能来,晚得话自己得先来回跑几趟。
…
蒋岩听他说帮助村民,虽愚昧,但却又有着一些人不具备的热心与高尚,不由高看了白老六一眼。
“要不,你们…放我..我自己回一趟,我借..借邻家的气圈,出不了事。”
“那不行,出了事儿就晚了。”
开国际玩笑么,战士们来了肯定就要负责任,管制住当地。
一是免得有人乘水打劫,偷窃别人家里东西,虽然没啥可偷的,但得预防。
二就是怕一些过于节俭的人家放不下少许针头线脑,发瓜似的回家倒腾,运气好就不说了,衰的话遇到又涨水那就可能唱离歌,类似案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这..这..那咋办。”白老六一下子犯了浑,“卟通”又一下跪了,猛磕头,“领导同志你让我去吧,求你了。”
“喂喂喂起来起来”,刚拉完西面最后一船的秦远山正好走上坡地一个箭步冲上拉起白老六。问向蒋岩:“这啥情况啊。”蒋岩苦笑着把他拉一边讲了大概情况。
村民甲:“老六,其实县里乡里都宣传过了,说生男生女是啥体质问题,你请神仙啥的那叫迷信,破*四**旧可还在,你娃谨防遭起。”
旁边的喜娃娘吼了声:“贵茹还不过来拉着你男的,他犯浑呢,白老六,万一观音像坏了再请一个不就行了,我家缎面被还不是舍了,上游若还下大雨,说不准啥时候就冲股大水下来,所以我觉得人家同志说的对。”
白老六:“请神能一请二请的吗?那心还诚吗?”。
他正是担心雨水问题所以才这么执着,这里虽只小雨断断续续,但根据经验这近午时水来淹大腿,到现在快心口上方了,几个小时就涨这么快,说明上游仍在下大雨,若暴雨的话更要阿弥陀佛了。
观音像不能和牌位供一起,放在阁楼小供板上,像体贴墙较近,而这道墙正是面向坝口,垮房倒没想过,毕竟久经考验,但若水来突然一冲墙体震动,观音像极大可能会倒下来掉地板上,那要掉下来磕坏了,可就不灵了。
不得不说迷信驾驭了愚昧,而愚昧化为了执着的动力!
(不知为何,壮烈的本还有二章,并没啥东西也被蔽了,哎!说明下,既老罗同志,为救同仁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