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嘤嘤嘤,吴大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呀。本姑娘就在此谢过了,……”
“……”
陈小英,一边持了越女剑拱手道别,心中那是万分的舒坦。欠人人情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如今,就如去燕过山丘、微风扶弱柳,眼前豁然开朗,没了无端的牵挂那更是天地都在心中。
陈小英,见十八个大小差役缓缓在大街口调头,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又扭头对杨欣说道:“今日你我互不相欠,从此心安。”
陈小英那里会知道,十八个大小差役在大街口调头后,吴忠一声吆喝就停了下来。
吴忠抖擞了一回精神,又似老鹰捉小鸡那般狠狠的捉住了一个差役的耳朵,轻声骂道:“埋汰旮旯,刚才就你叫得最渗人!……”
“吴头,吴头,你是在诅咒我吴忠没有脑袋啊?……”
“埋汰旮旯,去,找一个角落盯住盐铺。只要人一走,本官要杀一个回马枪封了他的盐铺。……”
“其他人,咱们去找一个小酒馆喝上几杯。静待其变,……”
“……”
吴忠,又在那一个差役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就好似木锤遇见了砂锅那般用力,从差役人群中把他推出去了五步之外。
“真是妙啊!跟了咱们头儿,吃香的、喝辣的,事儿也没落下。这一辈子真是值了,……”
“谁说不是呐,咱们头儿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比那个钻裤裆的淮阴侯韩信还要能干,……”
“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酒,好酒,……”
“……”
吴忠,上气不接下气之间,一时听了属下的各种奉承话,竟然比喝了五石散兑酒还要飘飘欲仙。
吴忠,一时又很期待,待会儿喝了几壶五石散兑酒以后,还能听到如此舒心的奉承话。
大概天界的大罗神仙也就是这一种飘飘欲仙吧。
不然,怎么都传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一定是喝多了五石散兑酒,一觉醒来就是又一年。
这感觉,一定很飘、很仙!吴忠也很期待这一种当神仙的感觉。
杨欣见去了刚才张牙舞爪的吴忠,又见陈小英解围,心中好像有一朵花儿,一放三千里、香飘千万里,就一个“爽”字了得。
杨欣,只记得第一次和少主王光明去幽嫣谷的时候,第一次与陈小英的眼神有了一种心灵上的猛烈撞击,自此以后念念不忘。
只是,杨欣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儿女情长之事也只有一个人深深的埋在了心里。
后来,旁上了高枝,从书童变身为公子哥,曾在幽嫣谷外晃荡了数月不敢进谷。
只怕陈旭嫦手中的那一条六尺玄色木漆拐杖,才不想被当成落水狗打成傻子,故而一个人带了书童守候在客缘斋。
杨欣,在山坳之地出手相救不成,居然也入了陈小英的心,如今这一次又出手解围。
这不就是儒圣常念叨的“礼尚往来”么?要是这一来二去之间,如花美眷总有一天也就能红烛高堂拜华发了!
杨欣,一时强忍住了心中热血沸腾,径直青色纸扇竖于胸前,半弓了身子,毕恭毕敬如见了儒圣那般悠悠说道:“杨欣不才,多谢陈女侠出手解围。倘若女侠不介意,可否在铺中稍作歇息?……”
“年复一年又一年,去年之年非今年。只需稍等片刻,待杨欣略备薄礼以表谢意。……”
“兴许薄礼聊表寸心,礼轻而情重,还望陈女侠不要推辞,……”
“……”
陈小英,拉直了玄色马缰绳,坐下旋风白马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以后,两个前蹄突然扬起了六尺高,如风一击撞在了街面,荡起了一层愤怒的尘灰。
“无事献殷勤,莫名其妙!”
陈小英一脸高冷的几个字眼,像一把刀子插进了杨欣热血沸腾的小心肝中、顷刻之间气血尽泄,失去了三魂七魄那般恍惚的身子、要人扶住的样子踉跄了三步。
这一种心痛感觉,杨欣不期而遇又熟悉了一次!
“皆言儒生口舌似刀剑,可叹陈女侠一言却胜过万箭齐发,……”
杨欣言辞之间,又一阵戳心般的“咳嗽”,那是止不住的心碎。
陈小英并没有理会杨欣,径直调转了旋风白马,还想再去大街上闲逛,大街上的热闹比起幽嫣谷的宁静,那是天壤之别。
长者喜静、幼者爱动,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只是,好似要撇去陈静之外。
“娘,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姥姥怕是要三尺白绫悬于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