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县衙差役,这是第一次见李声速伤得这么严重,不得不从了李声速,不再与两个白莲社弟子纠缠,倒提了腰刀围了上来。
三个县衙差役,对待李声速就像家中兄长,急切的眼神中映了好似你侬我侬的温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往情深、只字片语一出口尽是柔肠百转。
“没事,我没事。还挺得住!”
“咳咳,咳咳,……”
“……”
李声速,拔起腰刀正要逞强站起来之际,却一时心力交瘁、六神无主似的刀不能入鞘,刀锋一晃却伤了自家右手,一条五寸长的口子顷刻溢出了热血。
“李头,李头,还说没事?”
“走,咱们赶快回县衙,咱们去请县里最好的郎中,……”
“半老徐娘也真是的,下手也忒黑了一点,……”
“……”
半老徐娘,只是闭口不言。
三个县衙差役,一人猛撕了衣襟囫囵包扎了李声速的右手,一人抬起李声速左手便架上了肩膀,另一人捉了李声速的腰刀在前领路,四人一阵“咯吱咯吱”的疾驰碎步从山坳往回赶。
杨欣这时突然站了起来,青色纸扇在左手虎口“啪啪”的一通敲打不停,三急两缓、两缓一急,……
杨欣,一脸怒气似热锅中的豆子,“噼噼啪啪”的大声骂道:“本公子,好歹也是老王镖局的人。在你们眼里怎么都成了局外人?”
“本公子,不是大路边任人践踏的积雪,也不是山坳里松枝上的让人蔑视的残雪!”
“你们这一些人太狂妄自大了,自持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把本公子凉快在了一边。”
“好,好,好,实在好得很啦!你们都有种!待本公子回了老王镖局,少主一纸文墨上去,孟婆郡盐铁事一职非本公子莫属!”
“从今往后,你们下锅的盐,得本公子说了算;你们煮食的锅,得本公子说了算。倘若某一天本公子不高兴了,哼哼,……”
“……”
杨欣说得兴致勃勃的时候,李声速吃力的一扭头,与杨欣给了一对如斩首刀下坠的目光,目光中还似有一床极速的弩箭,要射穿杨欣心肝脾肺肾十次、百次、千次!
李声速,突然急促的又一阵猛烈的“咳咳”声,让三个县衙差役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半老徐娘,也没有理会杨欣一眼,径直又一拍打坐下黑驴,一阵“啊呃啊”的驴叫之后,晃晃悠悠的回客缘斋去了。
陈小英,一把抱住陈静上了旋风白马,飞身一跃拉直了玄色马缰绳幽幽的说道:“旋风白马,本姑娘错了,方才误解你了。”
“待回了幽嫣谷,本姑娘让你吃好的、喝好的!”
“……”
旋风白马,前蹄猛然抬高了七尺有余,一阵热烈的“咴儿、咴儿、咴儿”之声,径直马蹄飞扬如踏燕往幽嫣谷狂奔而去。
杨欣,一时恼羞成怒,把青色纸扇举过头顶一扬,脱口而出大骂道:“儒圣有言:非礼勿动!你们都会后悔的!……”
“不听圣人言,吃亏在眼前!”
“……”
杨欣,顷刻之间见淹没了陈小英的身影,青色纸扇一挥对两个书童厉声骂道:“奶娘的胸。走,咱们回老王镖局!”
“……”
三匹枣色高鬃大马四蹄飞扬溅起积雪如烟,一路狂奔回了老王镖局,反着陈小英远去的方向。
“驾、驾、驾!……”
陈小英和陈静又一次同声相和,相视尽是无尽的如泉温情。
旋风白马,跑过了几座积雪小山丘,又趟过了几条解冻小溪流,不远处巍巍的断崖下尽是深不见底而又寂静的云海。
断崖左边,一块巨石上赫然刻了三个斗大朱砂之字:幽嫣谷。
旋风白马,从断崖右边的一条三尺宽的泥道狂奔下了云海。
云海下真如洞天福地,没有积雪,入眼的都是高低绿树与大小百花、涓涓细流与小桥篱笆。
旋风白马止蹄,三合院茅屋草顶、木墙竹楼,院外左边菜圃、右边塘荷,院后古树苍天。
“娘,小英子回来了!”
陈小英下马急步踏入内院,院内六尺玄色木漆拐杖一杵,荡起一层愤怒的尘灰,幽嫣谷谷主雷霆大怒,厉声骂道:“大胆小英子,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