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奔入怀抱,一边又十分委屈的哭泣,还哽咽着嘶哑喊道:“娘,娘,娘。终于见到你了,……”
“娘,娘,娘,……”
陈小英,尴尬至极了!
陈小英以为,老天爷这一个玩笑开得实在太大了。行走江湖至今是一个独行侠客,连一个心上人都没有,却半路生出一个女儿来!
陈小英,这才恍然大悟,莫非这就是谢氏神算子刚才说的:一日之内,家中添丁?这那里需要一日之内?半日之内就有人叫“娘”了!
“老伯,老伯,……”
陈小英,一边回头极速的呼喊谢氏神算子,一边又抱起沉井的女孩儿往城隍庙中赶了回来。
谢氏神算子,在月光皓影与雪花点点交织下,杵着那一根黑木漆的棍子,在破败的城隍庙前收集了不少被地震破损的房梁、窗台、木质菩萨的法身肢体堆在了一起。
谢氏神算子,一边对着木质菩萨幽幽的说道:“城隍庙霍光老爷,话说救人之急也胜造七级浮屠。它日,定有万民与你重塑金身;那么今夜,就先委屈你了,……”
谢氏神算子,又缓缓的蹲下了身子,扯下了黑木漆棍子上已经大小纷飞着的窟窿布头,又收集了城隍庙里未燃尽的烛台与纸钱,从衣襟里搜出了两块鸡蛋大的火石,“噼噼啪啪”的准备生火了!
“呼呼,……”
火,升起了第一缕青烟。
谢氏神算子用未燃尽的烛台与纸钱去引燃那一面窟窿布头,再用窟窿布头去引燃那一堆“柴火”。
“女侠,老朽算得可准?……”
谢氏神算子,就这样轻松引燃了“柴火”后,还主动与陈小英问了过来,言语之间尽是底气十足。
“老伯,这个沉井的女孩儿,小女子都不知道她的来历,这……”
陈小英,一脸的疑惑如冬天里即将下雪的天空,阴暗而又阴沉,还看不清楚方圆十里的方向!
“女侠,你好糊涂啊,这一个沉井的女孩儿,不都告诉你了吗?你想一想:沉井者,陈静是也。她就叫陈静!不信,你问她,……”
“……”
谢氏神算子的解释,让陈小英一时难以接受,如果不是大名鼎鼎的“谢氏神算子”,早就左一句“神棍”、右一句“骗子”脱口而出了!
“老爷爷说的对。我真的叫陈静呢!娘,女儿真的就叫陈静,……”
陈小英,竟然一时语塞了,卡在脖子里想说出的一句话,又随唾沫星子咽了回去。
陈静,眨巴了犀利的大眼睛,一双湿漉漉的小手往谢氏神算子柴火堆边凑了过去,苍白的小脸像大病初愈;水洗过的嘴唇起了一丝又一丝飞屑,这是饥寒交迫了。
陈静,离火堆越来越近了,湿漉漉的衣裳上缓缓的升起了一层又一层如深秋山林中缥缈的晨雾。
“女侠,自古道:男女有别。老朽就只能帮你们到此了,但愿后会兮有期,……”
“老伯,老伯,……”
谢氏神算子,没有理会陈小英的呼喊,径直杵着那一根黑木漆棍子,趁月光皓影往有一些支离破碎的驿道上一瘸一拐的步了去。
谢氏神算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破败的城隍庙前,还一边万分感叹的向天喊道:“昨日秦汉,今日魏晋,可这些都是周武王孟津会盟的八百诸侯之后啊,……”
“东山入相世泽长,南土分封基不朽。明日风光正好,今夜落雪又何妨?……”
“……”
谢氏神算子,就这样缓缓的消失在了雪花点点的梅林尽头:没有了身影、没有了踪迹!
在温暖的柴火堆前,除了三步之外的旋风白马,就剩下了互相依靠的陈小英与陈静。
“你为什么要叫我‘娘’呢?这是为什么呢?或许你不知道,我和你都同样姓陈,……”
陈小英,满脸疑惑的询问脸蛋上开始升起了朝霞的陈静。
“娘,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