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五即将走出店门之时,他突然转身对夏泽郑重说道:“夏公子,明日的比试我希望你能赢。”
王五原本对京师三公子比试的事根本不关心,在他看来也就是换一个人坐京师令,像他这样见惯世间黑暗的人,又怎会对换个人来治理京师抱有希望呢。但这次在见过夏泽后,他直觉此人会是一个好官,至少他敢针对清心教。
夏泽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从王五的眼中看到了渴望,满是真诚。而在王五真诚的目光之下,他突然感觉一个重任压在了他的肩上。
解民生于倒悬,兴利除弊,本就是读书人的分内之事啊。
皇宫内城之中,一座威严肃穆宫殿,始终被烟雾萦绕着,乃是祭神的香烛冒出烟气不断所致。
这里并没有宫女太监伺候,而是一些身穿日月道袍的道士往来其中,与皇宫的其它宫殿显得格格不入。而就在这座宫殿里,居住着大周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周帝,他自从求取仙道以后,便将整座宫殿改为了道观。两年前,周帝将朝政交给太子以后,更是一心在此修行极少外出。不过若有军国社稷大事,太子不能决断的,依然会来此请示周帝。
道观主殿中,赫然耸立着一座高逾三丈的道家天尊塑像,塑像前三支竹竿粗细的长香插在一个同样巨大的香炉里,香炉前一个身穿华丽道袍之人正襟危坐,兀自凝神观想。
“皇上,太子爷在殿外求见。”一个年轻道士走进来轻声说道。这正在打坐之人正是周帝。
“宣他进来。”周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年轻道士闻言连忙退了出去,随后太子便走了进来,对着周帝叩拜道:“儿臣叩见父皇”。
“恩,起来吧。”周帝眼睛微微张开说道:“说罢,又出了什么大事。”
“父皇,儿臣今日来有两件事要禀报。”太子起身后找了一个蒲团坐下说道,“这第一件事乃是膜脱国派使节前来请求与我大周结盟。”
“哦,这是怎么回事?”周帝张开了眼睛问道。
“去年冬天,兰山关长史文若回京述职之时,儿臣曾听他说起过北地大草原的情况,说是去年秋天的时候,膜脱人与雅奴人在伯利草原又大战了一场,膜脱人损失惨重,折损了几十万兵马。”太子娓娓回道,“此次膜脱人前来请求结盟,应该与雅奴人有关,儿臣估计他们是抵挡不住雅奴人的进攻了。”
太子说完,周帝微微点了点头,“耿儿你说的不错,最近这些年,但凡膜脱人给雅奴人交战每战必败,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两年前,周帝还在掌管朝政,因而膜脱人最近十余年间,每年与雅奴人交战都失败的情况,他是知晓的。
“不过,我很好奇,最近十余年为何雅奴人会突然变强了。”周帝又说道。
“这个孩儿就不知道了,文长史和赵宏元帅他们也没有搞清楚。”太子回道。
“恩,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耿儿你主掌朝政必须要多加留心才是。”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日后必定多加注意。”太子连忙回道,“对了父皇,膜脱国的大汗给您写了一封信,您看看。”太子说罢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给周帝,正是膜脱国大汗亲手书写的国书。
周帝接过书信,撕开封泥抽出信件读了起来。信中内容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述说了二百年前大周与膜脱人结盟的情谊,以及随后两百年里两国约为兄弟之邦,关系融洽,民间经济文化交流频繁。如今二百年已过,两族正应该继往开来,再接盟友,共同迎接美好的明天,这些都是外交辞令中的陈词滥调,周帝自然不会理会。不过,在读到信的末尾,周帝却微微笑了起来,“这土力大汗倒是打的好算盘。”
“怎么了父皇?”太子不解的问道。
“你看看吧,土力老儿想把他的女儿嫁给你,与咱们和亲呢。”周帝戏谑的说道。
太子结果书信,细细的看完后也是一阵唏嘘,膜脱国土力大汗赫然在信中写着愿将他的小女儿拓跋宏燕嫁给太子赵耿,“这·······。”
历史上,大周与膜脱人和亲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为保持两国的良好关系,二百年里大周已有四位公主出嫁到膜脱国,同时大周皇室也迎娶过数位膜脱国的公主,两国可以算是秦晋之好。
“土力老儿这是想将我们大周绑在对付雅奴人的战车上啊,想让我们大周出兵呢。”周帝眼露精光一语道破膜脱人的企图。
“那父皇我们应该怎么办?”太子问道。
“耿儿,你的意思呢?”周帝反问太子道。
“结盟乃是军国大事,结盟与否,对大周各有利弊,孩儿就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请示父皇。”太子恭敬的回道。
“耿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处事太过优柔寡断,这一点你不如颖儿,这也是我迟迟不敢彻底放手于你的原因。你是太子,迟早要继承大统,做事必须要果断一些,杀伐果断乃是做皇帝必须具备的素质。”周帝语重心长的对太子说道。
太子赵耿闻言连忙起身,几步走到殿中对着周帝跪拜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一定谨记,日后多多磨砺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