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消息,膜托人使节团今日已过了商州了,再有三四日就到京师了。”
“还有三四日就到了。”美丽女子嘴上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想着再有三四日,夏泽也就能回到京师了。
十年了,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多少个日日夜夜,总在梦醒时分泪湿衣襟,挽不住、抱不紧,你的身影注定消散在风雨中。
回来了,一别经年,是否还能够,依偎在你的怀里——痴痴地笑!!
“谢姐姐,你发什么呆啊?”
“十年了,不知你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而此时,两个女子口中的夏泽正站在一处山岗之上,眼望着京师的方向,任凭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吹的发丝飞扬。
十年了,少小离家老大回,近乡情更怯。当年的愣头青,不日就要回家了。
“公子,怎么还不休息呢?”叶明月走过来问道。今日,他们并没有选择赶路到城中过夜,而是选择了在一个小山上扎营。
“明月,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吗?”夏泽并没有回答,而是突兀的对叶明月问道。
“嗯~,有点兴奋,有点激动吧。”
“有一点,但我心里还有点慌乱。”
“公子是京城人士,近乡情怯,也是人之常情嘛。”
夏泽闻言苦笑了起来,父母在二十几年前,就莫名不知所踪了,自己这又是情怯给谁看呢。一直以来,自己不都是在京师独自成长的吗?那是一份的深切的孤独啊。
怕什么来什么,夏泽正想着自己以前孤单零丁,就听到叶明月又问道,“公子在京师有亲人吗?”
“有个舅舅和一个表妹。”夏泽叹了口气说道,自己这个舅舅,从来都是醉心官场,极少对他关怀,小表妹倒是古灵精怪,从小就爱粘着他,不过他出京师的时候,小丫头还只有六岁,如今倒是可能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公子,你的父母呢?”叶明月这才想起,与夏泽在一起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听公子提起过自己的父母,连杜三也没有提过(实际上杜三也不知道情况)。
不知何时,夏泽眼中已有雾气,盯着黑夜,一动也不动,只是他的脸上时而彰显幸福,时而又痛苦,时而怅惘,时而舒缓。
叶明月见状,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哎”,良久之后,夏泽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身找了个干净的石面坐了下去,然后向叶明月招了一下手,示意她也坐下。
叶明月微微一愣之后,也就上前靠着夏泽坐了下去,她知道夏泽这是要对她吐露心声了。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起父亲母亲的模样了。”夏泽对叶明月说道,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夹杂着无尽的哀伤,“在我三岁的时候,父亲接到一个消息后,便匆匆离开了家,又过了一阵子,母亲接到一个消息后也走了。剩下我跟成叔相依为命,成叔是我们家的管家,我九岁的时候成叔就死了,从此那时起家里便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与父母的记忆,只有三岁之前的,但那时我太小,根本记不住多少事情。只记得小时候,我喜欢跨在父亲的肩头,一起去逛夜市;喜欢躺在母亲的腿上,慢慢入睡。
父亲走的时候,笑着对我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永远都记得母亲走的时候的情况,她哭了,她哭着对我说,‘风儿,你还太小,妈妈多想看着你慢慢长大,但妈妈不得不离开一阵子,今后妈妈不在的时候,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你要成为一个像你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至今不知道他们离开的原因,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回来。后来我五岁的时候,郑玄恩师突然来到我家里,从来不收学生的他,竟然对我说收我为徒。他老人家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让我从今往后好好学习,不能辱没了父亲的名头。
我懂事之后,也渐渐的听到了一些父亲以前的事迹,你还记得赵大帅说的那个对付红狐的少年剑客吗?”
“难道是公子你的父亲?”叶明月有点错愕的问道。
“是的。”夏泽点了点头说道,“我父亲是杜三的师叔,后来杜三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伯,专门到京师来过,我跟着他回到师门,见到了叔爷爷,他老人家给我讲了许多父亲以前的事迹,我才知道父亲原来是武林中的大侠。”
“公子!”叶明月一阵感慨,想不到她眼中沉稳、睿智、潇洒的公子,竟有着如此凄迷的身世,虽然她也父母双亡,但自己好歹与之生活了二十余年,享受过父爱、母爱,而公子却从来都是一个人啊。
“说来也是惭愧,我父亲是武功高强的大侠,但我却自幼不喜武功,只爱诗词歌画,一点武功也不会。三十年前,作为大侠的父亲要对付红狐,想不到三十年后,我这个文弱书生也要对付红狐。”
“公子别怕,有我和黑大个保护你呢,你不需要会武功。”却是杜三和赵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杜小子说的不错,公子你是读书人,只管动脑筋就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我和杜小子还有神刀门的那帮小子就行了。”赵极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