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不就是这样的吗?
把那份对吴怀珛不敢勇敢表达且无处安放的喜欢,用来成长自己了。而不能像于善和林队那样,用双份的喜欢供养着彼此。
可是不管何种情况,喜欢,是一种力。
实实在在地作用到自己身上,推着自己往前走,于是开始做功,于是有了能。就像物理概念里的做功,把一种形式的能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能量。
这就是属于苏颂一个人偷偷的喜欢。
其实不算卑微,只是多少让人有点惋惜和心疼。
——
于善再次强调说,“我想和他,去北京,念大学。”
如此铿锵有力的话,于善却低着头说,平时总是大胆且不要脸的八爪鱼姑娘害羞了。
苏颂伸出手捏着于善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脸,已经红通了。
红通了的脸,有着掩盖不了的耀眼光芒,很晃眼。
苏颂笑她,想调戏她一番,不料她突然窜进苏颂的怀里,轻笑了一声说,“颂姐姐,我以前学习挺好的,也是可以全校年级第一的那种,你相信吗?”
于善抱住她的那一秒,话语落下的那一秒,苏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夹杂着恐惧的无力感。
于善的话语确实被清晰地听见和识别了,可是为什么又是那样软塌塌地无力飘远了呢,连同她的身体。
苏颂明确地知道,自己已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也本能地想颤抖却没能颤抖。这是一种平淡但也无法明了的恐惧,对一个人突然抱着自己的恐惧,这是多么的无力啊!
生病的苏颂,无力反抗,无力躲避,无力接受。
那件苏颂不敢回忆触及的事情发生了以后,她被诊断出了抑郁症。她习惯性带着面具违心地笑,那是她的保护色。可暗地里的同时,她本能地抗拒人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
但是这一次,被于善抱住的时候,很奇怪,苏颂竟然没有情绪躁动,没有抗拒拥抱,更没有推开于善。
她只是僵住了。
或者说,被定住了,被一股同样惶恐的无力。
于是,本该本能的焦躁反应被压住了。
苏颂甚至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试图着回应,她试图着点头,虽然依旧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裹挟着自己。无力到苏颂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点头了没,于善接收到她的回应了没。
只能说,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共鸣,往往是瞬间的事,彼此都未能反应过来,就已发生。
那一刻,她们强烈地感知彼此,相信彼此。
所以,苏颂不抗拒于善的拥抱,而于善也把自己的秘密倾诉于苏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