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苏颂刚确认完时间,就听见台上的人说,“接下来,我们有请我们的学生代表吴怀珛发言。”
吴怀珛...
苏颂心里闪了一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通过话筒的放大声听见他的名字了,就算不同学院,也总能时不时地听见他的大名。
苏颂好奇地伸着脖子,心想,终于可以亲眼看看这个被保送到数学科学学院的大神了。一个连续两届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满分金牌得主...
这个风云人物的传闻太多太多了。然而,落在苏颂的耳里,印象最深的一条是,一个为了攻克一个数学难题,可以连续一个月不洗澡的人。
嗯,毕竟是未来的科研大佬,说得过去,说得过去,也理应被接受...
只是,从那以后,吴怀珛在苏颂心中原本模糊的形象,开始具体化了。再听到吴怀珛这三个字,苏颂总是自动地联想起那个蓄着长长大胡子,奔跑横越美国的执着阿甘,一个极其励志的人物。
从那以后,没有见过吴怀珛真人的苏颂,就一直顺其自然地认定,吴怀珛是个心系科研,不修边幅的...邋遢男。
苏颂急着抬眼想确认,他是否真的蓄着胡子,急到甚至屁股都微微地抬离了椅子。
结果,傻眼了。
——
那天,他穿着白色长袖衬衫,胸口别着党员微章,衣下摆扎进黑色长裤里,腰间是一条方扣的黑色皮带。
苏颂越过一个个脑瓜子努力去看他,心里感慨,原来他是一个清瘦颀长,腰很细,腿很直的男孩子啊。
他走上台,站在中央,衣着干净整洁,站姿得体挺拔,他微微笑着,而后九十度鞠躬,再往一旁的演讲台走去。
他开始说话了,声音低沉清冽,像一阵泉水边上的清凉,一下子就把午后沉闷的疲倦一扫而光了。
此时的苏颂已经根本听不进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只是一边打量着他的外貌,一边在心里叨叙着,“珛,朽玉也。可是,单单外表,明明就已是一块美玉。”
他皮肤白皙,眉目如注,棱廓如刻,中分的发型,加上那副微微复古的银框眼镜。
苏颂望得出神,什么叫做书生气,又或者,什么叫做当代的书生气。
她想,她明白了。
活生生的实例,砸在她眼前,砸出了一块美玉。
苏颂一边欣赏,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果然传闻都是半真半假的,我才不信,这样的人,会一个月不洗澡。
打死都不信。
于是,榜样好学生的苏颂开始浑水摸鱼了。从搁在大腿上的书包里,抽出纸张,搁放在桌上,再搜出笔,拿在手里。又抬头看了台上的人一眼,低头,笔尖触纸,开始沙沙地摩擦着,低叙着。
一个安安分分的少女,开始慢慢脱轨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