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在她耳边说,“我也谢谢你。”
那说话的气息,巧巧好好地落在苏颂的耳边。
于是,那气息便轻易地把苏颂的耳根抚红了。
他不知道,但苏颂自己知道,耳根热了。
热了。
当年被吴怀珛抱着时,都没有热的耳根,现在热了。
可是,为什么?
苏颂慌张了。
她太慌张,而他太坏。
他不依不挠,他继续说,一字一顿地说,“不过,我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谢谢你。”
气息热乎乎,吹得苏颂身体颤了一下。
她悬空的双手不知所措,她在心里嘀咕着,原来,那叫做电流。
原来,那电流是真的。
真的存在。
苏颂想,是自己仗着比他多吃两年的米,所以是小看他了吗?
还有,他最后特意说的那句话,到底是坦白还是挑衅?
不过,答案并不重要了。
因为不管是那一种,她都败了。
慌张地败了。
慌张,就需要用大胆来掩盖。
苏颂大胆地伸出手,用力狠狠地揉乱他后脑勺的头发说,“不客气。”
然而,这个掩盖却加剧了那份慌张,甚至还添加了心虚。
这可是长长的23岁人生以来,第一次触碰男生的头发,触及头皮的那种触碰。
触感嘀咕着,王钊的头发,好柔顺。
而指尖说,穿梭其中,好想迷路。
此时,所有的感官都糅合了,让人着迷,甚至沦陷。
混乱,造就大胆。
苏颂一直悬空的双手,大胆地抱住了。
她想,原来,两个人,碰撞出的暖。
不仅他贪婪,她也贪婪啊。
——
【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某个人。
可是,是否在悄悄的某一瞬间,就换了人。
而你,一直未能发觉?】
——
苏颂想起第一次遇见王钊,当时在人群中,看见他落泪,眼睛因为泪水,十分明亮,一种会流淌的亮。
当时的自己很奇怪,有那么一瞬间是低头偷笑的。
偷笑别人的落泪?说不过去。所以至今,苏颂还是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偷笑了...
是在很久后的后来,回到北方的苏颂,有一次在地铁上,听到旁边的初中生眉飞色舞地对她闺蜜说,“他这次考砸了,别的女生都不找他讲解试题了,我非常开心,因为没人跟我抢了。”
苏颂看着她低眉浅笑的样子,心想,女孩未说出口的话,大概是,他以后就全是我的了。
苏颂侧目偷笑,笑得那瞬间,就想起了当年遇见王钊时偷笑的自己。
于是困惑许久的问题,突然间就被明明白白地顿悟了。
那时的自己大概就如同这个女孩吧!偷笑是因为窃喜,就像一个平民女捡着了一个落魄王子的那种窃喜。
---哇!他在那里,被我遇着了。
就是这种窃喜的心情。
苏颂想,大概心总是比脑袋更早且更彻底地明白且袒悟一切的。
只是心总是擅长,藏着,掖着,欺瞒着。
原来,心底的人,早被换了,在苏颂“穷途末路”的两年前。
——
【有一种人,是成长的必定遇见。
或许多个,或许一个。
碰见以后,接下来的路,便变得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