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空的出现,有如一道冰水直浇到丁原心底,多年未有的绝望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丁兄,久违了!”慕容青空冲丁原露齿一笑,又转头望向沧月,“宋宪、侯成脚下跑得不慢,分散逃开仍被仙子追回,青空佩服之至!”
他言谈间对沧月充满热情和尊重,又混杂着淡淡的忌惮。
“你们兄弟俩一向形影不离,那个憨货怎地不在?”沧月对慕容青空的恭维仿若未闻,蹙眉问道。
“途中发现丁兄麾下爱将魏越踪迹,憨霸非去寻他。”慕容青空对沧月的冷淡不以为意,解说道。
“青空担心丁兄无意间冲撞到仙子,一待与丁兄的约定达成,即刻赶了上来。虽然以仙子之能,纵使丁兄全盛之时亦非对手,但猛兽濒死,反击尤为厉害,万一让仙子受惊,岂非青空的不是!”
“沙场交锋,只争胜负,不论手段。”沧月似乎并不领慕容青空的情份,“国师狠辣果决,偏偏有你这样一个子侄,事事都要模仿关东门阀子弟,虚荣而空谈,真是奇怪得很呢!”
她言辞犀利,神色语气偏偏妖娆动人,让人难以为之生气。
果然,慕容青空听罢洒然一笑,并未反驳,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不是他的修养有多高,而是面对这样的绝色佳人,实在很难有男人能对她生气。
慕容青空是男人,而且自认是男人中的男人,自然不能生气!
两人一番对话,虽有提及丁原,但注意力却并未放在他身上。
丁原武力过人,久经沙场,得到朝中贵人赏识,以寒门出身而升任武猛都尉,一向高傲。
他虽不想被人这般无视,但也绝不愿在真气大损之时,被眼前的两人惦记,当下心情极为矛盾,百感交集。
可惜,沧月似乎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她悠然走向持矛戒备的丁原,步履轻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双赤足竟不沾半点尘埃,掌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对系着黄色丝带的金色风铃。
“惊鸿游龙两金铃,铃声一振一消魂!”旁边传来慕容青空的大笑,“丁兄能死在沧月仙子的‘飞天铃’下,可谓做鬼也风流!”
话音未落,丁原眼中已经失去沧月的身影,耳畔呼啸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风铃声,攻击似乎正从四面八方而来。
又恍若置身美女花丛,无数身着薄纱的美女时而清越、时而妩媚地浅吟低唱,让人血脉偾张!
危急时刻,丁原多年的战斗本能彻底爆发出来,一时之间心静如水,竟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猛地一声厉喝,“虎头矛”闪电般刺向左后方七尺外。
一旁观战的慕容青空暗赞一声,丁原此着,比之神充气足的自己也不遑多让,心底除去丁原的念头愈加执着。
空中传来一声轻笑,漫天卷起黄色的风暴,伴随着丁原的厉喝,冷冽的矛影闪烁。转眼间两人已来回拆了数十招,金铃、长矛竟未碰撞一次。
在这危急时刻,丁原的矛法竟不在巅峰时期之下,且隐隐有突破之势。人在绝境之时,往往能激发生命的潜能,但这种状态又能持续多久?
眼见如此激斗,慕容青空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战意,眼神愈来愈亮,握着雷音刀的左手忍不住因兴奋而颤栗。
场中忽然静止下来,沧月轻灵地立在三丈外的树梢枝头,一对金铃已挂回腰畔,丁原肃立当场,虎头矛遥指沧月,脸上布满青气。
“大叔能抵挡奴奴连环百击,当真厉害得紧呢!”沧月又是一声轻笑,“如此英雄,偏偏就要死在此地,倒是可惜得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