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穿了一件对襟罗兰织锦长裙,白织玉带轻束盈盈楚腰,百褶宽裙边系着一缕要比朱砂还赤红的宫绦。她脚下使力轻盈飞身便朝着明承奔来,衣袂罗裙扬起似是飘然层云划过天际,在她利索的动作中瞬间起落。
明承没有察觉到危机,而是亘谷迅速反应上前阻止,只见一柄长剑飞出挡在他身前。
“公主!”亘谷诧异,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却总感觉她哪里不对。
姜芷目光微露狠意,竟然有人阻止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漠然将眼神从亘谷转移到明承身上,阴沉的说道,“明公子,看来是不记得我了。”
明承更是糊涂,可越看此人越发觉得瘆人,真是要比死去的幼琴还要令人胆颤。
“孟家小姐的脸与她不像吗?”姜芷说着一手摸向自己的脸,玉指轻轻划过白皙的面容直至樱桃唇,在似笑非笑的嘴角边停住,饶有兴趣的轻拭薄唇攸得笑出声来。
“你是孟……”明承不知现在是称呼她为孟妍、孟晓环,还是孟婆,总之,她现在不是姜芷。
该来的总是逃不过,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就像那日在奈何桥头时一样,孟婆有太多话想和他说,可这次再见她咽下满肚子的委屈,只专注做一件事,就是让他死。
是他,没错!姜芷眼里迸出如看猎物时的渴望,再次扬起“赤雀”直奔他而来。
明承赶紧闪躲,可这间寝屋没有一处可以藏身,若不是亘谷在旁他怕是要被剁成肉泥。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兵器碰撞的响动,见亘谷与姜芷两人你进我退侧身躲闪,而长剑抗短刀看着似乎并不占优势,再加上,此时的姜芷已变成孟婆,她的武功更是精进许多。
亘谷所带的佩剑,可是幕山延泽堂自己烧至打造的兵器,采料上好玄铁兼用幕山泉水冷萃打磨,将近半年研制才得以成型一柄好剑。并不像是江湖中人常喜用名家铸剑,他们延泽堂更从未以佩剑来凸显身份高低,只觉自家法器用着顺手而已。
虽不是什么灵力名剑,亘谷倒是用的得心应手,轻舞长剑,锋芒直起,利落的招式不留破绽,叫姜芷好一阵气闷。
终于得了空档,“赤雀”轻盈一转,反手冲着明承飞来,逼着他踉跄往后退去,当再无退路时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里摸到什么便抄起什么。
那把断了弦的琵琶被迅速抽起,条件反射的挡在自己面前。不过,“赤雀”并没有刺来,而是被亘谷半道截住。
他擒住姜芷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用力一拉两人冲出帷幔朝着屋外奔去。
明承握着琵琶不撒手,总是一件能抵挡的武器。
姜芷手上毫不留情,刀刀致命,亘谷恰恰相反,处处留有余地,只是点到为止未免有些吃亏。
“何必管闲事。”姜芷整个人透着阴鸷。
以前的她虽喜欢刻意装着老成严谨,但偶尔说话或是做事还是能流露出几分少女的秀丽和可爱,可眼下这个女子,完全没有了那些灵动,明明就是一个满心被仇恨占据的毒妇。
亘谷猜的没错,她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所以,也并未过于惊讶。只是有些好奇,另一个她为何会恨透了明承。
“你不属于这里,更不能杀他。”亘谷淡然回复。
姜芷颔首轻蔑一笑,“你看得出我。”
亘谷同样回以冷笑,“姜芷公主身有异象,原来是你在作祟,劝你赶紧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你未感受过奈河的水有多刺骨,更没办法将我从这具躯体上赶走。”姜芷慢慢朝他走近,犀利眼神飘然看向杵在门外的明承,“他与我一样是个意外,你要不要先帮我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