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明承将暗牢中的事添油加醋讲完,更是一阵阵的心惊胆战,心疼的拉起他的手一个劲儿关切的抚摸,和颜慈目不忘上下打量起他的身体瞧瞧有无受伤。
她明太夫人也是个心气儿高的贵妇人,自打明承下山便接二连三被官府刁难,这次更是扯出什么玄鹰军来发难,再加上两年前那档子让人窝火的事,更是有种被人欺负无处说的憋屈。
明家从未如此窝囊过,明太夫人更觉不能容忍,这便忿忿从软椅上起身,握紧的手杖猛然磕着地面,“是得去讨个说法。”说罢便招来呈叔,“去查查如今玄鹰军谁管事儿,我倒要去问问,我们承儿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押入暗牢审讯。”
一般人哪能像明承这般幸运,从暗牢出来不脱层皮已是万幸,更别提还要去说理。
可也是明府不同,家大业大的有钱人哪能忍得了这口气。
呈叔自然是赞同明太夫人,一早便问清了玄鹰军的那些事,这就赶紧禀告,“太夫人,自从苏游大将军殉国后,玄鹰军便交由郭起掌管,下设七名三品中领军分管三万人马,不过,现而今真正主事的却是王上。”
想想寰王姜殇还真是幸苦,朝政大小事务一应过问不说,就连军队也要亲自下场管理。以前,军队这摊子都是苏游说了算,姜殇作为最高统治者享有决策权和调兵权便可,什么军队如何编制,军饷如何发放,每年入秋后的士兵招募如何开展,鸡毛蒜皮的锁算小事才不会打扰到他的清休。
姜殇自己也定是苦恼吧,偌大的军营找不出一个能代替苏游的人,到底是人才稀缺还是他依然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怕是也只有寰王自己明白了。
可郭起心里何尝又是滋味,不过一个有名无份的傀儡,身为武将身负的职责都难以得到施展。
这也都是题外话。呈叔说的清楚可明太夫人也不能真的去勤政殿找姜殇理论。他们明府早在两年前那场战役后便和宫廷没了来往,即便这两年朝中没少派人送礼寒暄,可他明府却曾未因着这些小恩小惠而进宫谢过礼。
落晖关道,不仅是姜芷心中隐隐发痛的伤疤,对于明家来说,更是一段不愿再去回想的记忆。
自落晖成往事,鲜少有人再去重提。
明太夫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可一想到要和那姜殇打交道也便少了些火气,来回咂摸一番更觉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
参杂着各种滋味的目光默默定在明承身上,他自然是要继承明家基业的,而曾经的少将军威风也只能是过往,若真要一切从头再来,和官家万万是不可再来往了。
明太夫人一咬牙,还是决定暂且放下那些委屈,莫让明承再成了焦点,以后有机会必将一并讨回。
轻轻甩袖将堵在胸口的那团气全然抛诸,悠然又重新坐了下来,“如今玄鹰军是自顾不暇,我们明家也不想再与他们有何瓜葛,此事,就到此为止。”明太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顿了顿又换了个语气冲着明承说道,“承儿啊,明日起你便学学如何管账,这明家的事务也是该慢慢转到你手里了。”
刚还义愤填膺的说着报仇之事,明承也早已燃起斗志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可一念间,刚才的愤怒全然不再,转而说起了家务事。
明承有些恍惚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弯,可一听到“管账”二字,不觉两眼抹黑,双耳也是响起阵阵轰鸣。
他刚从十二岁学童那一世解脱,还想着做个一身轻松的不羁公子,没成想现在又要被逼“学习”!
这种事可不容开玩笑,他严肃且认真的摇起头,干脆利落的左右晃动活像个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