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扶着他出去走走,我给他披上衣服,扶着他出去。走到电梯前的时候他站在那缓了好长时间,他的身体有些摇晃了,我使劲将他扶着。
“还能走吗?”
“能。”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不断吐出白气,他双腿都在发抖,人这个时候除了活还有什么可以想的呢?
好不容易才从电梯里下来,他走两步就要歇一歇,身体里没有什么饭,吃两口都吐出来了,哪还有什么力气走路。
“哟,外面冷。”他将手伸进衣袋里拿出一张纸,然后擦拭鼻涕。擦完又把纸叠好放回口袋。
“往前走。”他身体向前移动。
老人身高不高,我高出他一个头。衣服被他颠得有些往下掉,我将衣服提好。
“我自己知道这个病,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要有信心,还能活很长时间的。”我还能说什么啊,只能安慰他啊。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我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一生啊。”他张开颤巍巍的嘴说,眼泪出现在眼眶里了。
我和他走,出了医院往一个公园里走去。里面人不多。我们上了桥又下了桥。走过一条一条的道路。最后我们又回到起点,就是医院。
在这出生,在这里死去,也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