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慕华的呵斥,白羽刀恍若未闻,仍然死死地瞪着阎木昔。
好半天,才听他冷道:“父亲,莫慌,我今天决不挑事。只是咱们诚心诚意来道歉,阎老先生接受了固然好,不接受也无妨,咱们的心意和态度到了,无论如何,不能叫人如此编排咱们!”
白慕华又急又气,满脸通红,又要抬脚去踹羽刀的腿。然而不待他动手,阎木昔已捋着花白的胡子,冷道:“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骨气!”
羽刀冷着脸,神情不无倔强地道:“过奖!金刀大侠的后辈,自然有骨气!”
阎木昔冷笑起来:“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是在骂你爹,有损你爷爷白文礼的威名吗?”
白羽刀并不上当,冷哼一声:“想不到堂堂禁军教头,功夫能耐没见着,光见到一手字里行间挑刺抓瞎的本事,当真是了得,叫人钦佩得紧呢!”
阎木昔顿时勃然大怒,沟壑纵横地黑脸顿时憋得通红。
不待他说话,一旁的阎俦已龇牙咧嘴地上了前,啐了一口,恶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叔父面前大言不惭!看来你老子打你还是打轻了,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碎,打死了都不为过!”
说着,大喊一声:“来啊!”
应声从后院跑出五六个家丁,皆是身体健硕的青年,拿着手臂粗的木棍,显然有两把功夫在身上。
阎俦吩咐:“敢到禁军教头阎府来撒野,反了天了!给我照死里打!”
家丁却一个也不动,拿眼睛去瞄阎木昔,似乎认定了这个才是他们的主子。阎俦脸上有些不好看,心里断定叔父想的和他说的一致,可见他阴着一张脸不说话,又打不定主意,不敢继续发号施令。
厅里静默了许久,阎木昔才从太师椅上起身,冷笑道:“好,很好!阎某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胆识的年轻人了!”
白慕华又要拱手致歉,阎木昔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赫然抬高了声量:“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侮到阎某头上来。我阎木昔虽然无名无望,但提枪走马地过了大半生,不争利不争名,只争一口硬骨气。白掌门,前几日你儿子在我府门外,当众辱骂我,我谅小儿无知,不同他计较。今日你又带他上门来,当着我的面大放厥词,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这般狂妄,那就别怪老夫不顾江湖规矩,以大欺小了!”
说着将长袍一撩,挽在腰间,走出正厅到院中,喊道:“白掌门,请吧!”
已然跨着弓步摆开了架势。
白慕华惊得两腮不住地鼓颤,连忙趋步上前,手忙脚乱地行礼作揖:“阎老先生息怒,息怒,还望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阎木昔冷道:“白掌门说笑了,哪儿是阎某不肯高抬贵手,分明是你这儿子欺人太甚!”
白慕华恨得瞪眼珠子,恨不得把羽刀生吃了,但见他昂着脸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又知他犯起浑来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也奈何不得,便只能又转过头,继续向阎木昔赔礼道歉,好话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