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陈家当家丁的林猛,现在被太平大将军侯楠任命为平虏校尉了。林猛想着,自己是背负使命进入陈家的,暂时不能和石正峰怄气了,得尽快养好身子,去把那些东西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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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合在一起,闹得平阳县是民不聊生,数万流民聚集在县城外。吴良德命令官兵把守城门,严禁流民入城,官吏富豪们在县城里马照跑、舞照跳,小日子照样呱呱叫。
一堵城墙隔出了两个世界,流民们在城外,每天都有人活活饿死,除了陈家,没有一个人愿意正眼看一看这些卑微的流民。
本来,陈元宾也不想救济流民,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但是,陈忠、石正峰不停地劝说陈元宾,劝得陈元宾改变了主意,使得陈元宾的思想提高了一个层次。
陈元宾觉得自己身为土人,不能光顾着赚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己现在有这么多钱,该为土人同胞们做些事情了。
这天,陈元宾正在和陈忠、石正峰商议,组织一部分流民回乡,挖井取水,补种粮食。
突然,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吴大人、蒋大人来了。”
陈元宾愣了一下,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吴良德和蒋亮已经进了院子。
“吴大人,蒋大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元宾笑着向吴良德、蒋亮拱了拱手。
吴良德面露微笑,说道:“陈老板别来无恙呀。”
陈元宾说道:“托二位大人的洪福,我这身板还凑合。”
吴良德笑呵呵地和陈元宾说着话,蒋亮则阴沉着脸,走在后面。陈家平价卖米,挡了蒋亮的财路,石正峰又当着蒋亮的面,把洪金龙给抽死了。现在,蒋亮恨不得把陈家满门抄斩了。
陈元宾请吴良德、蒋亮进了屋子,叫丫鬟们端上来茶水、点心。
“二位大人,请喝茶,请喝茶,”陈元宾给吴良德、蒋亮倒了两杯茶。
吴良德端起
茶杯,嗅了嗅,说道:“嗯,不错,好茶,好茶。”
陈元宾说道:“这是楚国的贡茶,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淘到的,二位大人要是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拿点,我这还有一斤多。”
吴良德放下茶杯,神情严肃,说道:“陈老板,现在这年月,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只有你们陈家,树大根深,一点不在乎外面的小风小雨。”
陈元宾觉得吴良德这话有些不对劲,说道:“吴大人说笑了,我们陈家现在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吴良德笑了一下,说道:“陈老板,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你们陈家要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能在城外开设十几间粥棚,给那些流民施粥吗?”
陈元宾心里咯噔一下,当初陈元宾不赞同开设粥棚,就是怕惹祸上身,看来,这祸事还真要惹上身了。
吴良德正色说道:“陈老板,我今天来呢,也没别的意思,现在反贼侯楠作乱,朝廷用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说白了就是钱。现在,朝廷国库空虚,想要向你们这些大商人借点钱,充当军费,等平定叛乱之后,再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
陈元宾额头上冒出了虚汗,问道:“不知朝廷要向我陈家借多少钱?”
吴良德想了想,说道:“以你陈家这份家业,二十万两银子吧。”
陈元宾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说道:“吴大人,二十万两银子,我陈家”
吴良德按住了陈元宾,神情变得严厉,说道:“陈老板,你有钱施舍流民,没钱借给朝廷?”
陈元宾心里叫苦,都说好心有好报,可是,陈家好心救济流民,结果却引来了吴良德这些豺狼的觊觎。
借钱这件事,推是推不过去了,陈元宾问道:“吴大人,不知这借据怎么写,利息怎么算呀?”
吴良德看着陈元宾,又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陈老板,我是平阳县令,代表朝廷向你借钱,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字据不用写了,蒋大人在这可以作证。至于利息嘛,钱庄是多少利息,朝廷就给你多少利息,一文钱也不会少你的。”
陈元宾心想,吴良德这哪里是借钱,分明就是敲诈嘛,陈元宾急忙说道:“吴大人,这钱”
吴良德又打断了陈元宾,说道:“陈老板,你是个爽快人,爽快人别办不爽快的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二十万两银子,十天之后我派人来取。”
说完,吴良德也不给陈元宾说话的机会,叫着蒋亮,起身便走。
陈元宾把吴良德、蒋亮送到了大门口,望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陈元宾把他们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兵荒马乱的年月,陈家的各项收入都锐减,这时候,吴良德向陈元宾要二十万两银子,无异于要取陈元宾的老命。
陈元宾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救济流民,出了风头,惹了众怒。
官吏们看着陈元宾,心想,你陈家这么有钱,平时也没见你怎么孝敬我们呀,你是瞧不起我们吧?
商人们看着陈元宾,心想,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作秀,显摆自己有善心,和你相比,我们都是恶人呗?
污浊的世界,歹毒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