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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棕熊没想到一个弱小的人类,还敢停下逃跑的脚步,回身砍自己一刀。【全文字阅读..】棕熊猝不及防,胳膊被石正峰的朴刀砍中,溅起了血花。
胳膊上的疼痛更加刺激了棕熊的野性,棕熊怒不可遏,嘶吼着,一记毁天灭地掌,劈头盖脸就拍向了石正峰。
面对着夺命熊掌,石正峰并没有躲闪,而是举起了朴刀,迎着熊掌刺了上去。
熊掌再厚实,那也是血肉造的,它也硬不过精铁打造的朴刀。噗的一声,听着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熊掌拍在了朴刀上面,被朴刀刺了一个对穿。
棕熊张大了嘴巴,仰着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惨叫声在整座山林间回荡。
峰字营的将士们见棕熊袭击石正峰,便举着兵器上前,缠住了另外两头棕熊。这两头棕熊呼地一声,大熊掌这么一抡,峰字营将士们手里的长矛就断了一半。
面对棕熊这么个庞然大物,将士们本来就心存畏惧,手里又没有合适的兵器,只能和棕熊保持一段距离对峙,不敢朝棕熊冲杀过去。
两头棕熊拦住了峰字营的将士们,那头熊掌被刺穿的棕熊,和石正峰在悬崖边上决战。
石正峰握着朴刀刺穿了棕熊的熊掌,准备把朴刀拔出来,继续和棕熊拼杀。但是,那朴刀卡在熊掌里了,石正峰拔了几下,竟然没有拔出来。
朴刀还扎在棕熊的熊掌里呢,每拔一下,棕熊就是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棕熊嚎叫着,抡起另一只熊掌,朝石正峰拍了过去。
石正峰慌忙松开了朴刀,跳到一边,躲闪过去。
石正峰赤手空拳,棕熊伤了一只熊掌,这一人一熊站在悬崖边上,互相瞪着对方。
棕熊嚎叫一声,首先对石正峰发起了进攻,厚重的熊掌上面黑色的指甲像刀锋一样,闪着寒光,在石正峰的身边划来划去。
石正峰躲闪腾挪,避开了棕熊那近乎于疯狂的攻击。待棕熊有些气喘,动作缓慢下来之后,石正峰飞身一脚,踢向了棕熊的脑袋。
石正峰这一脚力道十足,换做是人,即使不被踢得脑浆迸裂,也要倒地昏迷。但是,这棕熊的脑袋就像是一块铁疙瘩似的,挨了石正峰这一脚之后,棕熊踉跄了几步,晃了晃脑袋,眼睛里的怒火更加浓烈。
棕熊再次扑向石正峰,石正峰向后退了一步,踩到了悬崖边上,再退一步就要粉身碎骨了。
横下一条心来,石正峰咬着牙,迎着棕熊冲了上去,高高跃起,两只硬邦邦的拳头攥紧了,雨点一般朝棕熊的脑袋打了过去。
棕熊被打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抡过来,抡向了石正峰的腰杆。
石正峰可不想断成两截,情急之下,他向上一跳,竟然骑到了棕熊的脖子上,漫天拳影,继续朝棕熊的脑袋打去。这棕熊的脑袋就算是铁做的,石正峰也要给它打烂了。
棕熊嚎叫着,用力一甩,把石正峰从身上甩了下去。石正峰摔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棕熊嗷地一声扑了过来,压在了石正峰的身上。
完了完了,小爷今天这是要交待在这了,石正峰心里一凉,仿佛已经看到阴曹地府的大门在向自己敞开。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射在了棕熊的眼睛里。棕熊惨叫着,将那拍向石正峰的熊掌收了回来,直起了身子,疼得死去活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石正峰抖起了精神,眼睛一瞪,高高跳起,抓着那扎在棕熊眼睛上的箭杆,用力向里捅去。
“啊!”
棕熊张大了嘴巴,嘴里喷吐出阵阵臭气,那惨叫声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
石正峰把整支箭都扎进了棕熊的眼睛里,箭矢穿过眼睛,刺入脑髓,任凭棕熊再是强大,也要一命呜呼。
杀死了面前的这头棕熊,石正峰发现一阵箭雨射来,射向了另外两头棕熊,另外两头棕熊身上扎满了羽箭,活脱脱像是只大刺猬。
石正峰趁着两头棕熊无暇分神的时机,回到了队伍当中,从士兵手里接过了一把朴刀。
棕熊皮糙肉厚,一阵羽箭还射不死他们,这时,苏广益、鲍尽忠他们带着援兵赶了过来。
“炸弹小队,上!”
苏广益挥了一下手,炸弹小队的士兵们点燃了炸弹,朝两头棕熊甩了过去。
轰轰轰!
伴随着一阵爆响,两头棕熊的身上闪起了耀眼的火光,升起了滚滚硝烟。
经过石正峰的指导、工匠们的设计,现在,峰字营炸弹小队制作出来的炸弹,威力比乞活军时制造的土-炸弹强了很多。
被一通炸弹轰击之后,两头棕熊被炸得皮开肉烂,脚步踉跄。
这时,苏广益又挥了一下手,叫道:“战犬小队,上!”
训犬员命令十几条黑山犬出击,十几条黑山犬犹如离弦之箭,扑上去一通撕咬,把两头棕熊咬得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石正峰提着朴刀上前,照着两头棕熊的胸口,各自扎了一刀,结果了两头棕熊的性命。
石正峰说道:“刚才那一阵箭射得很及时呀。”
苏广益和鲍尽忠面面相觑,都提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那箭是谁射的?”
石正峰感到奇怪,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群人背弓挎箭,正朝这边走过来。
石正峰迎了上去,拱手施礼,说道:“敢问刚才那阵箭是诸位好汉射的?石正峰在此谢过诸位好汉了。”
那群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翩翩少爷,翩翩少爷面露微笑,说道:“原来是石校尉,久仰久仰。”
石正峰看着这翩翩少爷,觉得有几分眼熟,说道:“您是”
翩翩少爷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恒顺世子夏侯洪安。”
“原来是世子殿下,失礼失礼,”石正峰要给夏侯洪安行大礼。
夏侯洪安扶住了石正峰,笑道:“石校尉,别这么客气。”
石正峰问道:“世子殿下,您怎么到这来了?”
夏侯洪安说道:“我来祭奠杞国列祖列宗,听见山上吵闹,就带着人赶了过来,正好看见石校尉与棕熊搏斗。石校尉真不愧是我杞国第一少年英雄,敢徒手搏熊,试问这份胆量、这份气魄,普天之下,几人有之?”
石正峰说道:“世子殿下过誉了,要不是世子殿下那一箭射得及时,我现在恐怕已经死在棕熊的掌下了。世子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下山吧。”
石正峰、夏侯洪安带着众人向山下走去,走到那个山洞口,几条黑山犬突然停了下来,冲着洞口不停地吠叫。
苏广益说道:“你们都别叫了,棕熊已经打死了,咱们走吧。”
苏广益要把吠叫的黑山犬带走,石正峰拦住了苏广益,盯着那黑漆漆的山洞,说道:“如果没有情况,黑山犬是不会胡乱吠叫的。”
苏广益吓了一跳,说道:“你的意思是里面还藏有棕熊?”
石正峰说道:“咱们进去看看。”
石正峰点燃了火把,提着朴刀,再次进入了山洞,峰字营的将士们护在了石正峰的身边。几十支火把同时点燃,把原本漆黑的山洞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突然,一个士兵叫道:“大人,这里有个人!”
石正峰闻声而去,发现山洞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这个人披头散发,穿着奇装异服,不像是华夏人。
石正峰叫道:“把他带出去!”
几个士兵抓住了这怪人,把他拖出了山洞,掼在地上,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怪人跪在地上,颤抖着缩成一团,怯生生地看着石正峰。
旁边的士兵怒不可遏,抬起脚来就要朝那怪人踹去。
石正峰拦住了士兵,和颜悦色地对怪人说道:“你只要说实话,我不杀你,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这些狗。”
石正峰指了一下旁边的黑山犬,一条条黑山犬瞪着血红的眼睛,狂吠不止,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兽似的。
怪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请大人不要杀我。”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石正峰问道。
怪人说道:“我是蛮人,我叫贡嘎拉。”
对于大周王朝的华夏人而言,北方的异族是胡人,南方的异族是蛮人。
石正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贡嘎拉,我问你,那三头棕熊是不是你控制的?”
见贡嘎拉神情慌张,眼神躲躲闪闪,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杀你。”
贡嘎拉看着石正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原来那三头棕熊是贡嘎拉放出来袭击石正峰的,峰字营的将士们怒不可遏,纷纷要上前杀了贡嘎拉。
石正峰再次拦住了将士们,继续问贡嘎拉,“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贡嘎拉说道:“我不知道雇主的名字,他给了我很多钱,叫我带着棕熊躲在这里,杀、杀杀大人您。”
其实不用问石正峰也能猜得出来,雇佣贡嘎拉的幕后老板不是大司空就是贾纯儒,要不就是他们俩合谋。
石正峰看着贡嘎拉,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控制那三头棕熊的?”
第119章 三场kao r />
贡嘎拉说道:“大人,我是蛮人,我生长的部落里,人们懂得驭兽之术,我从小就和族人们学习驭兽之术。【..】后来,我们的部落被其他部落攻灭了,我就流浪天涯,辗转到了中原,靠驯兽卖艺为生。”
石正峰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你都能驯服什么野兽?”
贡嘎拉说道:“只要是有灵性的动物,狗、熊、狼、虎、豹、象、马、牛这一类的动物,我都能驯服。”
石正峰的眼睛里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说道:“你是个人才呀。”
说着,石正峰伸手把贡嘎拉拉了起来。贡嘎拉一头雾水,我唆使棕熊袭杀这位大人,这位大人怎么好像一点不生气,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石正峰拍了拍贡嘎拉的肩膀,说道:“贡嘎拉,我知道你是受了雇佣来刺杀我,我不怪你。”
贡嘎拉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万万没想到,石正峰竟然不怪罪自己。
贡嘎拉有些感动,热泪盈眶,跪在了地上,磕头叫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慢着,你先别急着谢我,”石正峰又把贡嘎拉拽了起来。
贡嘎拉忐忑不安地看着石正峰,不知道石正峰到底要怎么处置自己。
石正峰说道:“你行刺于我,就这么放了你,我答应,弟兄们还不答应。所以,你得赎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峰字营的首席驯兽师,我给你多少兽,你就得给我驯服多少。驯服不了这些兽,你就是罪上加罪。”
原来这位大人是让自己驯兽,贡嘎拉长出一口气,说道:“大人请放心,我别无所长,唯懂得驯兽,我一定尽心尽力,给您驯兽。”
石正峰笑道:“好,贡嘎拉,等咱们多抓几只野兽之后,成立一支战兽小队,你就是队正。”
石正峰不杀贡嘎拉,还要给贡嘎拉官当,贡嘎拉感动得想要把心掏出来献给石正峰。
苏广益、鲍尽忠他们都不理解,贡嘎拉唆使棕熊差点就要了石正峰的命,石正峰不仅不杀他,还要重用他,为什么呀?
石正峰对苏广益、鲍尽忠他们说道:“贡嘎拉只是受人雇佣而已,有人拿刀杀了人,是这拿刀的人有罪,还是刀有罪?”
苏广益、鲍尽忠沉默了。
石正峰又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人才难得。”
夏侯洪安一直在旁边看着石正峰怎么处置贡嘎拉,他走了过来,说道:“石大人真是大人大量呀。”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有歹人三番五次想要我的性命,我都习以为常了。”
夏侯洪安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石大人和我们家世子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
石正峰很惊讶,说道:“怎么,有人想刺杀世子殿下?”
夏侯洪安笑道:“倒不是刺杀,而是算计。我本是纵情山水之间的闲云野鹤,君上非要招我进京。我挡了某些人的路,被某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我置于死地呀。”
想起了那些郁闷的事情,夏侯洪安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微笑,说道:“石大人,既然咱们是同病相怜,不如回杞城,找个地方,喝喝酒,排遣一下这心中的郁闷之气。”
石正峰说道:“世子殿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答谢您,走吧,咱们这就回杞城,去醉仙楼。”
石正峰、夏侯洪安率领手下人回到了杞城,那三头棕熊被放在了平板车上,运回了杞城。
杞国的山林里是没有棕熊的,绝大多数百姓都没见过棕熊,他们走在大街上,好奇地看着那三头血淋淋的棕熊,啧啧称奇。
有人问峰字营的士兵,“这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
士兵说道:“这是棕熊,力大无穷,就是老虎见了它,也要避让三分。”
“比老虎还厉害,我的天呐,它们这是怎么死的?”
“它们在君陵作祟,我们石大人前去君陵,与它们徒手相搏,将它们一一zhi f。”
“什么,石大人和这样的庞然大物徒手相搏?!”
“那是,我们石大人可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响当当的大英雄。”
很快,石正峰徒手搏熊的故事就在杞城传开了
,人嘴两张皮,越传越离奇,传到最后,人们说石正峰以一敌三,赤手空拳,硬是把三头棕熊活活给撕成了碎片。
老百姓们琢磨了一番,不约而同地得出了一个结论,石正峰不是人,是神,除了天神下凡,谁能有这般本事?
石正峰和夏侯洪安来到了醉仙楼,进了一间包房,点了一桌子酒菜。
夏侯洪安虽然贵为世子,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平易近人,很是豪爽,他倒上了酒,和石正峰喝了起来。
石正峰和夏侯洪安喝了几杯酒,彼此之间都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个人随即畅谈起来。
夏侯洪安自从来到杞城之后,就不知不觉陷入了一场争夺权力的政治漩涡里,所有人戴着一张mian j和他交往,只有石正峰和他赤诚相见。
夏侯洪安说道:“正峰,我刚来杞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笑脸相迎。现在,太子之位明朗起来,所有人又对我避而远之,你不怕受我的牵累吗?”
石正峰说道:“世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石正峰要是趋炎附势之辈,咱们还在这喝什么酒呀。”
夏侯洪安笑了一下,说道:“好,正峰,在杞城,你是我唯一瞧得起的人。以后别叫我世子殿下,你就叫我洪安,来,咱们喝一杯。”
夏侯洪安和石正峰又喝了一杯酒,石正峰想起刚才夏侯洪安说的话,说道:“洪安兄,你刚才说太子之位明朗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洪安苦笑道:“就是说洪宁堂弟要当上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我呢,则要灰溜溜地回到封地去。”
石正峰对于两位世子争夺储君之位的事情,一直没怎么关注,他问道:“洪安兄,你怎么知道君上要立永顺世子为储君呀?”
夏侯洪安身边的侍卫说道:“为了确定储君人选,君上举办了三场kao shi,这三场kao shi,我们世子殿下都落了下风。”
石正峰很好奇,“三场kao shi,都是什么kao r />
夏侯洪安说道:“这第一场kao shi,是背经书,kao shi之前,丞相贾纯儒得到了消息,透露给了洪宁堂弟,洪宁堂弟足不出户,天天在屋子里翻看经书,而我却是一无所知。到了kao shi的时候,洪宁堂弟倒背如流,我却期期艾艾,连一篇完整的文章都背不出来。”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储君要掌握的是经天纬地的才能,那些经书背得再怎么熟练,于江山社稷、国家百姓又有什么用?”
石正峰的童年、少年大部分时光都贡献给了应试教育。毕业之后,石正峰想了想,这些应试教育把自己折磨得苦不堪言,但是,除了收获一纸wen ping之外,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现代世界的孩子得读书,中古世界的孩子也得背经书,但是,这读书和背经书都得有个限度,超出了这个限度,那就是魔怔,那就是迂腐。
夏侯洪安的侍卫在旁边叫道:“石大人,您这话真是说到我们世子殿下的心坎里了。当时,世子殿下也是这么和君上说的,杞国周围强敌环视,经书不能帮着杞国退敌。杞国国内天灾不断、吏治**,经书既解决不了天灾,也解决不了吏治。”
石正峰问道:“那君上听了这些话,作何反应?”
夏侯洪安叹了一口气,说道:“君上把这些经书看得至高无上,曾经说过半部经书治天下,我公然贬低经书,自然是惹得君上勃然大怒。”
侍卫垂头丧气,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君上说经书可以正人心,人心正了,什么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石正峰说道:“君上年纪大了,有时候很固执呀。”
夏侯洪安说道:“这第一场kao shi,洪宁堂弟是完胜,我是完败。”
石正峰问道:“那第二场kao shi是什么?”
夏侯洪安说道:“第二场kao shi是考射猎。”
石正峰说道:“洪安兄,你在百步之外能一箭射中棕熊的眼睛,这第二场kao shi你应该稳胜呀。”
夏侯洪安又是苦笑,说道:“正峰,你猜错了,这第二场kao shi,我又是完败。”
石正峰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永顺世子的箭法比洪安兄还要高超?”
侍卫在旁边说道:“高超什么呀,永顺世子手无缚鸡之力,拉开一张弓都费劲。”
石正峰问道:“那永顺世子怎么能赢了洪安兄呢?”
夏侯洪安说起了射猎那天的事情,“君上说储君要能文能武,带着我和洪宁堂弟到了城外的树林,以一个时辰为限,让我们去打猎,看看谁的收获多。”
石正峰目不转睛地看着夏侯洪安,不时点点头。
夏侯洪安说道:“我冲入树林,在一个时辰之内,猎获野猪一头,鹿两只,狐狸三只,兔子十只,野鸟十五只。而洪宁堂弟,一个时辰之内,只猎获了鹿一只,兔子三只,野鸟五只。”
说完,夏侯洪安就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拱了拱手,说道:“洪安兄,恕我愚钝,我实在不知道你输在了哪。”
第120章 伪道德不容真性情
夏侯洪安喝了一口酒,说道:“比起猎物的数量,洪宁堂弟绝对不如我。【最新章节阅读..】但是,洪宁堂弟的猎物都是活捉的,而我的猎物都是射死的。”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莫名其妙,“永顺世子活捉猎物,这是什么意思?”
侍卫在旁边语气里带着不屑,说道:“当时君上也纳闷,就把永顺世子叫过去问话。永顺世子说,君上命令我打猎,我不打,那是违抗圣旨,有失臣子之道。我到树林里,见那些动物也很可怜,它们无罪,让我去杀它们,那是滥杀无辜,有失仁爱之心。想来想去,我只好将它们活捉了,交给君上。”
夏侯洪安补充道:“君上听了洪宁堂弟的话很是高兴,说洪宁堂弟不失臣子之道,不失仁爱之心,难得他想得这么周全。”
石正峰说道:“实话实说,我觉得永顺世子这么做,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
侍卫像是遇见了知己似的,叫道:“可不是嘛,君上夸赞永顺世子有仁善之心,不杀猎物就是怀仁善之心?天生万物以养人,咱们的老祖宗都是靠打渔、狩猎为生的,只要不是因为取乐而杀生,就算不得残忍。”
夏侯洪安捏着酒杯,说道:“咱们怎么想都没有用,关键是君上他老人家觉得洪宁堂弟做得对做得高明。”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永顺世子似乎是很了解君上,摸透了君上的心思呀。”
侍卫说道:“永顺世子到了杞城之后,就和贾纯儒眉来眼去、暗中勾搭,在这三场kao shi当中,贾纯儒为永顺世子出了不少力呀。”
石正峰问道:“那第三场kao shi又是什么呢?”
听到第三场kao shi,侍卫脸色一变,有些扭捏,偷偷地看着夏侯洪安。
侍卫越是这样,石正峰越是好奇,说道:“这第三场kao shi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夏侯洪安拿起筷子夹菜,对身边的侍卫说道:“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你告诉石大人吧。”
侍卫得了命令,还是犹豫了半天,说道:“这第三场kao shi有些古怪,那是一天晚上,世子殿下正在驿馆里和我们喝酒。世子殿下性情豪爽,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我们就搀扶世子殿下回房间休息。
“没想到,世子殿下睡下之后不久,驿丞就来敲门,说派个丫鬟给世子殿下送醒酒的酸梅汤。世子殿下就让那丫鬟进了屋,丫鬟把酸梅汤递给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喝完了酸梅汤之后,那丫鬟也不说,说她今晚要在屋里服侍世子殿下。”
听到这里,石正峰眉毛一挑,心想,这第三场kao shi有点香艳呀。
侍卫扭捏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世子殿下是正人君子,本不想让那丫鬟留宿房中。可是,那丫鬟死乞白赖地求着世子殿下,非要留下来不可。世子殿下血气方刚,又喝了酒”
说到这,侍卫满脸通红,无论如何再也说不下去了。
夏侯洪安很是从容,说道:“我把利害关系都和那丫鬟说清楚了,我不能给她什么名分,也不能给她什么承诺。她依然要留下来,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她这般执着,我便不再推辞,我们俩就睡在了一起。”
中古世界的人最羞于启齿的事情就是“性”,圣人有言,万恶淫为首。但是,夏侯洪安却是坦坦荡荡,说起“性”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落落大方。
石正峰倒是很喜欢夏侯洪安这种性格,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出百倍千倍。
夏侯洪安说道:“第二天早晨醒来之后,我才知道,那丫鬟是个宫女,是君上派来考验我的。”
侍卫在旁边说道:“那天晚上,也有一个宫女扮作丫鬟去敲永顺世子的房门。永顺世子事先接到了消息,把那宫女让到了屋子里,然后点亮了蜡烛,拒绝着宫女的yo ho,衣不解带,拿着一本书,在灯下读了一个通宵。”
夏侯洪安说道:“事后,君上又把洪宁堂弟夸赞了一番,忠孝仁义,洪宁堂弟都占全了。而我呢,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被洪宁堂弟比的连垃圾都不如。”
石正峰连连摇头,他用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夏侯玄德就是个迂腐的老头,他设置的这三场kao shi,有的没有实际意义,有的抓不住重点,有的甚至是荒唐。
通过这三场kao shi来选择太子,简直把国事当成儿戏。
侍卫愤愤不平,叫道:“我觉得咱们世子殿下也胜过那永顺世子十倍、百倍,会背几本经书就能当好国君了?这朝廷里的事,哪件事是经书能够解决的?假惺惺的不杀生就是仁慈了?内寇作乱,外敌入侵,打不打,杀不杀生?”
这些天来,侍卫憋了一肚子的话,今天终于忍不住了,要当着石正峰的面一吐为快。
侍卫说道:“我看那永顺世子就是个虚伪之人,君上赏赐给两位世子两块鲜肉,世子殿下把那鲜肉拿来和我们一起下酒了,永顺世子则留着鲜肉要拿回去孝敬他的乳母,这杞城距离他乳母家有多远?等那鲜肉送到他乳母家,恐怕鲜肉早就烂成了臭肉。”
侍卫越说越激动,喝了一口酒,说道:“还有,君上拿两个宫女来试探,试探什么呀?那宫女是自愿的,世子殿下没强迫她没诱骗她,还苦口婆心劝说她,她就是不听,就是要服侍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没有拒绝,这何错之有呀?
“永顺世子和宫女点着油灯坐了一晚,这说明不了永顺世子就是个君子,只能说明,要么他身有隐疾,近不得女色,要么他就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石正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侍卫的话。石正峰心想,万恶淫为首,何为淫,何又为道德?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一边满口仁义道德,一边妻妾成群,简直是虚伪至极。
在一个虚伪的环境里,人们看惯了各种虚伪,把虚伪当做了美德,反倒是容不下真性情。
夏侯洪安拿起了酒坛,说道:“正峰,今天咱们痛痛快快地喝酒,不提那些破事,来来来,喝酒。”
夏侯洪安和石正峰推杯换盏,畅饮一番,两个人一坛接着一坛,喝了很多,最后都酩酊大醉了。
夏侯玄德肯定要立夏侯洪宁为太子了,大臣们都忙着去巴结夏侯洪宁,把夏侯洪安冷落在了一边。只有石正峰反其道而行之,不去高攀夏侯洪宁,倒是和夏侯洪安打得火热。
石正峰与夏侯洪安相交,纯粹是出于情义,如果夏侯洪安被立为太子,石正峰反倒要与夏侯洪安拉开一段距离,免得人家说石正峰趋炎附势。
石正峰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真性情的人。
石正峰闲来无事,几乎每天都要和夏侯洪安在一起饮酒作乐,天南海北地聊上一阵。
过了半个月,夏侯玄德正式册立夏侯洪宁为太子的诏书颁发全国,杞城的各个官员都忙碌起来,为夏侯洪宁的太子册立典礼做着准备。
与夏侯洪宁门庭若市相比,夏侯洪安的住处则是门可罗雀。夏侯玄德同时也给了夏侯洪安一道旨意,赏赐了他一些物品,叫他回封地去,继续当他的世子。
夏侯洪安来杞城的时候,百官相迎,万民欢呼,如今,夏侯洪安离开杞城,只有石正峰和史光胤两人相送。
夏侯洪安很乐观,把太子之位看得很淡,他笑着对石正峰、史光胤说道:“正峰,史太尉,你们能来为我送行,我很高兴呀。我本来就是乡间一闲云野鹤,不是做太子的材料,现在正好,我又可以回去,纵情于山水了。”
石正峰说道:“洪安兄,有机会你也要到杞城来,别忘了我们这两位朋友。”
夏侯洪安想说自己一定会来,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叹息一声,说道:“没有君上恩准,宗亲不得入京。我想常来看看你们,只是不知君上是否会恩准呀。”
史光胤说道:“君上宽厚仁义,一定会的。”
夏侯洪安又露出了微笑,说道:“好,有机会我一定来看望你们,你们有空也望我呀。”
石正峰和史光胤都点了点头。
夏侯洪安笑道:“我这次来杞城,虽然没有得到了太子之位,但是,我得到了比太子之位更珍贵的东西,友情。”
说着,夏侯洪安就拍了拍石正峰和史光胤。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杞城外、古道边,夏侯洪安上了马车,与石正峰、史光胤挥手告别。
石正峰和史光胤见夏侯洪安的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了古道尽头,两个人翻身上马,回杞城。
回到了杞城,走在了大街上,石正峰和史光胤心里都有些失落和伤感。夏侯洪宁将来要是当上了国君之后,一定会对夏侯洪安严加防范,就像当年夏侯亮防范夏侯雍一样。
石正峰和史光胤要是真的拿夏侯洪安当朋友,真的为他好,就不能再与他多见面了,以免引起夏侯洪宁的疑心。
石正峰和史光胤正在想着心事,前方突然围了一群人,在那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