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长得很是儒雅,凤眼斜飞透着一股清高气息。此时正一手执茶杯,一手胡乱地敲着琴案,白晰的手指甚是好看。
蒋开明见了大喜,对郑悠然二人道:“他便是宇文先生,要不要去见一见?”
“好啊,好啊,”郑悠然点头,“原来这就是咱们中南国有名的话本家宇文柳哪,长得很好看。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子,没想到这么年轻。看年纪,似乎和蒋大哥差不多?”
蒋开明道:“我还虚长他一岁。”边说着边引了二人去宇文柳所在花船上。到得船上,那宇文柳起身与蒋开明寒暄之后,请了三人进入船室。
室内有七八个女子正坐在那里写字。
“宇文先生好雅兴,别人来花船上花天酒地,您在这里教小娘子们写字。”蒋开明看着写字的众女子,脸现疑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竟然还有红云和绿云两位姑娘在?”
宇文柳笑对他说:“蒋公子好记性,的确是她们。那时咱们在三江县偶遇,一夜相谈甚欢,至今某都不曾忘记。”
“宇文先生客气,能与您相谈一晚是我的福气,哪里敢牢先生挂怀!”蒋开明甚是高兴,说着向他介绍郑悠然二人,“这位郑姑娘是我好友,这位李公子是梨花宫少主,二人皆是性情之中人,或者能成为先生的朋友也说不定呢!”
宇文柳凤眼划过郑悠然的脸,嘴角现讥笑,倒是对李承晏颇为看重:“李公子风流无边,竟似书中人物一般。某能认识李公子,也是某的福气。”
李承晏见他对郑悠然态度不友好,一撇嘴:“咱们不过路过此地,听说宇文先生在此,便来瞧一瞧。真不敢高攀,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就可以看轻的。”说完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然然,咱们走,什么狗屁先生,还不是以貌取人、浪得虚名?”
郑悠然一把拽回李承晏,安慰他:“小孔雀,咱们不生气。他是蒋大哥的朋友,看在蒋大哥面上,咱们不跟他一般计较。”又扭头对蒋开明说:“蒋大哥,这里俗气太重,咱们在外面等你哦!”
李承晏一挑眉:“我家然然说得有道理,这里简直俗不可耐!”
宇文柳,一个闻名于中南、西月、北夷、东苍四国的话本先生,有无数拥趸,十二岁便一举成名天下闻。若不是因为情场失意,也不会放弃仕途。
著作等身,尤以《锦娘传》最为出名,更是引得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的众女人们热烈倾慕,所到之处不说万人空巷,也是接踵摩肩。
被人高高地捧在天上,如今被两个小娃娃踩在脚底下,哪里受得住。
未待他发作,写字的红云和绿云摔笔起身,指着二人道:“你俩别走,咱们理论理论!”
“哟,还怕你不成?”郑悠然和李承晏找了地方坐下,“时间还早,咱们慢慢聊!”
蒋开明正要劝,被宇文柳拦住,只得作罢。
“你们知道宇文先生是谁么?竟敢口出狂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绿云当先喝问,一双小嘴比樱桃还小。
“他们哪里有舌头啊,他们那里是说话的地方?明明是拉屎的地方才是!”红云讥笑一声,与绿云容貌相似,却没绿云好看。
郑悠然摇着头,咂嘴道:“若说我见过的彪悍女人也不少,似绿云姑娘和红云姑娘的可真是头回见。温雅如斯的宇文柳先生,自诩清高孤傲,怎么会留了两个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小孔雀,你知道为什么么?”
李承晏道:“让我猜一猜,宇文先生才思将尽,想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越是彪悍的女人越能激发他文思?”
“哈哈,小孔雀,果然还是咱们有默契。我也是这样想的。这种人说白了就是假正经,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想知道一个的品行,看他身边人就知道。”
“这不,绿云和红云姑娘已经告诉咱们啦,他们先生拉屎的地方长在脸上嘛!”
绿云气得俏脸通红,红云早已哭红了眼:“先生,是我们不好……”
蒋开明一脸无措地看着郑悠然与李承晏二人:“你们两个也太……”太、太过分了。
宇文柳不怒反笑:“今日某也算见识什么叫丑人多作怪、一丘之貉了。绿云、红云,你们继续写字吧!”
绿云和红云回去继续写字,余下的姑娘们也在惊掉下巴后回神继续低头写字。
“哈哈,俗话说儿不嫌母丑,这龟儿子忒不懂事!”郑悠然跷着二郎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李承晏笑地脸挤成一个好看的包子:“然然,你是他娘,那我就是他爹了呗!”